护卫们的威胁非常有效,数百人都不敢胡乱闹了,老老实实地听着护卫们的安排。自己的籍贯,一家老小的名字,老家是不是还有亲人,成为流民的原故,在哪里如何被招募的,会干什么,识不识字,甚至自己和一家老小以前得没得过病等等,都一五一十地讲清楚,被记录在案。
男丁们白天被召集在一起,接受什么“军训”,就是站立,列队,齐步走。在王宝录看来,就是变着法子折腾人,让自己这些壮丁没力气再想其它的。晚上,吃完饭被召集在一个大棚子里,然后由一位教书先生模样的人给大家上课。识字,说些道理,这让王宝录觉得非常稀罕。
女人们白天被集中在一起,学习一种什么纺纱机。这玩意真的很适合老娘们,只要不是太笨的娘们,基本都学会了,用的贼溜。看到木轮呼呼地转动,一根根洁白纱线被纺了出来,这些女人们心里第一次有了种叫成就感的感觉。晚上也被聚到一个大棚里,当然了,是跟男人们分开的,由几个二十多岁的妈子教导。识字是其中一项,然后其它的什么护理、厨艺等等五花八门什么都学。有人这个学得好,有人那个学得好,都被一一记录在案。
五岁以上的孩子们被聚在一起,分开男童女童,居然有先生教他们识字。
当然,让人不舒服的就是这里规矩太多。不准跑出营地,走路要靠右,不得并行,只能喝烧开的水,不能随地扔垃圾,必须丢到指定的筐里,大小解必须去公共茅房,不得随地大小便,不准私自刺探,晚上到了时辰,不得私自乱出门等等。有纠察队昼夜盯着他们,一旦被发现,轻者罚站,重者皮鞭。
众人们虽然觉得不便,但都老老实实地遵守着。尤其是那几个闹事人的尸首被丢进大海,家眷一夜之间不见了,大家都不敢轻举妄动。
有时候坐在属于他家的木屋里,看着天天饱饭终于有点血色的老婆儿女,王宝录觉得其实这种日子过得也不错。东家仁慈,一天三顿从不克扣。定时还给药吃,原本还嘀咕这到底是什么药,但是吃完后,大人小孩拉了一堆虫子,也不再时不时闹肚子疼了。生了病还有医工给看,诊治和给药都不用钱。比起在家里吃了上顿没有下顿的日子,简直好太多。
还有同来的人担心,东家给的福利这么好,会不会有什么卖命的活等着自己。王宝录不屑一顾。东家需要你卖什么命的?去当盗匪打劫?都是见血就晕的老实人,东家用你去当盗匪?做海上要命的买卖?上船就腿软,一天下来吐得全身无力,还怎么做买卖?
肯定是种地做工,只要卖力气就好。庄稼人,不怕卖力气,只怕卖了力气还没饭吃。
过了十几日,岛上又陆续送来了一百多户,五六百人。这一天。有管事的召集大家宣布,明日天气好,大家分批上船,转运至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