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高处恭身后进了大厅,高处俊便看到范质和魏仁浦两个老家伙和老爹高怀德聊得颇为开怀,甚至不时发出一阵阵爽朗的笑声。
而当高处俊落座以后,范质便有意无意地把话题引到了他的身上,“前日我听旻儿说,贤侄平日里喜好诗文,自己私下里也写了不少,这可是真的?”
“呵呵……不过是小侄私下里瞎胡闹罢了,范伯伯不要见怪。”
“诶,贤侄不必谦虚,一万年来谁著史,八千里外觅封侯,此等雄壮的诗句,又岂能是玩笑之作?要知道旻儿可是对你佩服得紧啊!哈哈……”
“范大人见笑了,处俊不过是一个十七岁的毛孩子,平日里读了点儿书,便要充大人强作豪壮,当不得真的,呵呵……”果然,旁人一夸奖高处俊,高怀德便在旁边拆起了台,但他心里却是得意得紧:呵呵……连当朝宰相都赞赏我儿子的文采,还有谁能比得了?
而范旻也知道高怀德这是故作谦虚,于是连忙在一旁抚须笑道,“十七岁不小啦,过了这个年就该十八了,不知道贤侄可是有意于仕途?”
哦?这就要拉自己当官?不过自己现在可不能上你的贼船啊!于是高处俊连忙拱手说道,“侄儿才疏学浅,恐怕还要历练一段时间,在此先谢过范伯伯的好意了。”
“年轻人上进向学是好事儿,至于资历嘛,这都是可以锻炼出来的!”范旻点了点头,似乎对高处俊的态度颇为满意,“君子不以其所能者病人,不以其所不能者愧人,何也?”
“哦,这就开始对自己进行考校了?”高处俊心头一跳,同时瞬间反应过来范质问的乃是《礼记》中的内容。
其实范旻对于处理财政、民生问题并不是很在行,他在这个时代最大的贡献就是修正了一些朝典礼仪,虽然这在后世看来没什么用处,但当时的统治者却是很看重的。
高处俊本不想跟范质讨论这些无聊的东西,但当他看到老爹高怀德和大哥高处恭那期待的眼神时,不由得一阵虚荣心作祟,于是便清了清嗓子道,“君子不以其所能者病人,不以其所不能者愧人,是故圣人之制行也,不制以己,使民有所劝免愧耻,以行其言。”
“哦?”范质见高处俊回答得如此流利,不由得眉毛一挑:这小子有点儿本事啊!看来自己得出点儿难题了!于是范质继续抚须问道,“古之教者,家有塾,党有庠,术有序,国有学,何以进之?”
呵呵……这是从《礼记》转到了《学记》?看来这个范质的学问也不过如此嘛!于是高处俊从容答道,“比年入学,中年考校,一年视离经辨志,三年视敬业乐群,五年视博习亲师,七年视论学取友,谓之小成。九年知类通达,强立而不返,谓之大成。夫然后足以化民易俗,近者悦服而远者怀之,此大学之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