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房间里的人都是愣怔了一下。
大夫摸了摸他花白的胡子,看着顾之棠一张惨白的脸,沉吟道:“你这出血量,便是痔疮,也是很严重的痔疮,还是先让老夫看看。”
顾之棠实在不想和他谈论出血量的问题,于是青着一张脸,道:“我的身体,我自个儿心中有数!总之不需要劳烦大夫,只需让我回家便好。”
“四郎……”顾之瑜则是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面色也变得难看无比。
他上下打量顾之棠一眼,一张口想说话,却是摆摆手,让大夫先出门去。
“我以前从未听说过你有此隐疾,我们家也从未有人得过这种病。你来太学后,身体才出了这毛病。你老实告诉我,你的病可是和太学有关?”
顾之棠奇怪的看他一眼,然后随意点头。
顾之瑜面色又是沉了几分,他声音激动得略微拔高:“果真如此!那江暮云对你做了什么?!”
……??!
是你在想什么??你那满脑子的圣贤书,到底在想什么东西??
顾之棠被他这一声喝得呆住,半晌都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四郎!”顾之瑜面沉如水,他痛心疾首道:“我原以为,那些传言,不过是有心之人在污蔑你们,听了也从未放在心上。可你此番……此番叫我如何和你爹交代?”
顾之棠彻底懵了。
她双手抓着下摆,废了好大的力气,这才忍住了把什么东西往他脑袋上砸的冲动。
真的,这太学没有一个正常人。
她要回家。
顾之棠有气无力道:“你要是真信了那传言,那才是真正的笑话。我也不多说什么了,越描越黑我不想多说。”
她放弃挣扎了。
她只想回家,真的。她怕继续留在这里,会继续传出什么匪夷所思的传言来。到时候,顾成业真的会坐不住。
顾之瑜面色难看无比,最终允了她的假,放她回家去了。
只是当他离开时,目光落在顾之棠还没有来得及毁尸灭迹的儒衫上,看见那一抹染开的血色,目中带着点沉痛。
当天,顾之棠迫不及待从太学逃回家了。
一见到顾夫人,顾之棠便扑在她的怀中,一双眼睛泪汪汪。
顾夫人一愣,伸手慈爱拍拍她的脑袋,柔声问道:“四郎,发生何事?”
顾成业也听说儿子回来了,正从马场回来。
他长腿一垮进屋内,就听见顾之棠沉痛的说:“娘,我来葵水了!”
脚下一个趔趄,平时征战沙场取人项上人头眼皮都不眨一下的大将军被一个门槛绊住了脚,差点摔了个狗啃屎。
顾夫人呆住,顾成业也呆住。
夫妻两人对视一眼,随后看向顾之棠。
顾夫人道:“四郎,要不你还是回家吧。这太学不去也罢,你这身子继续待下去,迟早要出问题。”
顾成业背着手站着,一言不发。
别的不说,光是每个月葵水的问题,都够头疼的了。
顾之棠也是一筹莫展,可是要就此放弃,她不甘心。
前世,她虽贵为公主,生来尊贵。可父皇去世后,她这头顶的华光便少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