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半只脚已经踏入鬼门关的两人,武官放声大笑,一脸桀骜,目光满是憧憬和渴望,仿佛见到自己功成得迁,步步高升的大好前程。
尤见箭入湖水,红晕渲染,不见青山那位有丝毫反应,更觉自己方才所料正确,那什么狗屁仙君,也就是装相,绝没有胆子,敢与朝廷对抗。
否则,他们如此叫嚣,也不见人影,更肯定其浪得虚名。
一时得意洋洋,觉得机会难得,自己也算是二十年来头一遭,等回去以后,也能够在往日里提及这里就谈之色变的同僚中,吹嘘一番,更比香堡里的姑娘,还让人兴奋。
一股别样的爽感,电流般地流遍全身,促使他面色涨红,张狂大吼:
“放箭!再放箭,给我狠狠地放,老子要让他们粉身碎骨,死无全尸!”
咻!
咻!
咻!
顷刻间,破空声不断,此起彼伏,发出尖利啸声。
咕~~!
呜~~!
轻悦激昂的鹤唳突兀地响起,悠扬的箫声紧随其后,仿佛天边仙乐,引得白云悠悠,湖水荡起层层涟漪。
千奇百怪的水中生物冒头,被箫声吸引,一个接着一个,不断涌现,场面壮丽,湖中奇观。
哗~~!
湖面突然荡起大片水花,浪潮迭起,数头硕大的太湖鼋破水而出,背上驮着昏迷不醒的一男一女,朝着迷雾深处游去。
“恩?”
“这是……”
啪~~!
无形的音浪涤荡、辐散,成千上万的飞箭,于半空而落,或化为齑粉,或轻飘无力地落入水中,或用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原路返回。
“救……救命啊!”
“啊~~!”
场中官兵惊骇地望着四周的画面,仓皇躲避,不可一世的武官头领,更是吓得目瞪口呆,面如土色,疯狂闪躲。
待箭雨过后,已经死伤大半,损失惨重,鲜血染红清澈的湖面,多了几分诡异的凄美。
“啊!”
眼见到手的功劳丢失,鸡飞蛋打,连一同带来的官兵都没了一半,景象凄然,不仅锦绣前程沦为泡影,回去后还要遭受重罚和同僚的奚落、嘲笑。
这让他怒火上涌,半恐惧半愤怒,双唇龛动,语音发颤,又带着几分压抑憋闷,整个声音都显得怪异。
“大胆狂徒!光天化日之下,你这厮仗着武功高强,竟然公然阻挠官府办案,行凶伤人,难道你要造反不成?须知,一旦大军压境,即便你有通天之能,也是插翅难逃!”
武官仰望着九天长空上,那道绿色人影,越说越有底气,从最初的气虚,到最后的理所当然,质问一声高过一声。
没有人回答武官的问话,仿佛其方才所言,尽诉空气——白流,
萧声依旧,只是突然间响起一道急促的音符。
刺激的众人耳朵生疼,恍若有噬骨的小虫,在耳中大快朵颐,一股莫名的气包裹在萧声中,随着音浪漫卷,平静的湖面,风浪骤起,船只摇摇晃晃。
转瞬间,大浪侵袭,船翻人毁。
剩下的官兵尽数掉落水中,挣扎、哀嚎。
咕~~!
白鹤舞苍穹,萧声渐没(mo)声。
九天人已远,生死皆由天。
萧声主人并未继续理会,浸泡在湖中的官兵,乘鹤消失在云雾之中,至于残存的官兵是死是活,皆有他们自身的运气决定。
……
“咳~~!”
杨康自昏迷中清醒,脑袋昏沉,口干舌燥,下意识地干咳几声,待恢复些精神,环视四周:
雕琢兰花的房间、香木制作的桌椅摆设、摆放有序的兰草、奇花……看似简约的装饰、布局,却用料非凡,处处透着一股雅致。
一股淡淡的檀木香气,沁入心脾,令人头脑清醒。
“念慈!”杨康恍过神来,忽然大惊,慌作一团,起身而起,顿时,心中一阵惊异,原本背后受的两箭和在水中的腿伤,似乎都大有好转,完全感觉不到疼痛。
若不是当日情景历历在目,那刺骨的疼痛,至今记忆犹新,他还真怀疑自己黄粱一梦,经历了一场空幻。
边想着,杨康快步走出大门,刚入庭院,耳边便想起一道声音:
“小子,你醒了,看来恢复的不错!”
声如磬石之玉凿,滴水之编钟,恍若清风朗月,令闻者心中为之一亮。
循声而望,但见院中一棵冠盖半庭院,遮风避时雨的梧桐树下,一位身着青衣的年轻男子端坐于茶盘前,眉若远山,眸如辰星,肤如皑雪,三千青丝随意地挽着一根玉簪。
只是静坐于水中,方圆丈许之地上,白云悠悠,天碧草青,院外,群山翠峰隐现,已经是一幅逍遥的画卷。
恍若一尊临世的仙人。
“仙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