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青丝用白玉冠束起,一张仿若用世间最好的白玉雕刻的脸庞,眉眼如刀,斜入鬓角。黑色的瞳眸如时间少有的黑曜石般散发着明亮的光芒,而眸中那浑然天成的贵气确实让人无法忽视。
白夙辞缓缓收回视线,于离席亦琛最远的一处缓缓落座。
“抱歉,让王爷久等了!”平淡无波的声音中略带一丝疏离,充斥在整个马车内。
此时的白夙辞身着玫红烟霞宫装静静的坐着,长长的裙摆微微落地,雪白修长的脖颈从那华贵的衣领露出。巴掌大的小脸上肌肤如玉般白皙沁着点点粉红,柳眉微扬,那本似樱桃般的红唇略涂口脂,恰似红莲如火般的娇艳欲滴。
及腰的长发绾成朝天髻,下方用金色环形流苏扣将盘起的发丝微微固定,垂髻处簪上红梅金丝镂空碎花曳尾簪。两耳戴着白玉珍珠耳坠,衬得白夙辞越发端庄大气,明艳动人。
随着马车的晃动,发髻上的流苏与耳坠似是商议好了般也在来回摆动,使得白夙辞少了丝锋利多了些俏皮可爱。
席亦琛未说话,看过白夙辞后便合上眸子靠在马车上,似是不愿搭理她一般。
白夙辞也不在意,自顾自的在想着如何才能做成那件事!
马车内顿时陷入一片安静,马车缓慢的行驶在街道上,白夙辞的身体跟随着马车微微晃动,似是开始昏昏欲睡般。
“到了宫中莫要给本王丢脸!”
安静的马车内,差点便要睡过去的白夙辞被席亦琛突然出声惊的身体一震。
迷蒙的抬头看了一眼那嘴角正噙着一抹坏笑的席亦琛,白夙辞心下了然,对着席亦琛怒目而视。
“你是故意的!”话语中充满着愤怒。
看着那如被踩了尾巴的小猫般的白夙辞,席亦琛心下不由一阵失笑。想了想即将发生的事,席亦琛敛了敛神色,神色异常严肃。
“今日要先去见皇后与太后,这二人定会想着法子刁难你。
这不单单是因为你之前的名声以及大婚之日你做出那惊世骇俗的事,还有她们对本王敌视。”
席亦琛对着白夙辞分析了一下他们的处境,顺便给她提个醒。
白夙辞微微皱眉,当面席亦琛的母妃岚妃冠宠六宫,自是招了不少人的眼红,直至十二年前,岚妃却不明原因的香消玉殒。
不明原因,自己觉不相信,岚妃能生下席亦琛,那就代表她不是个傻的,她的死,怕是另有隐情。
岚妃于皇后来说,是威胁到她的地位的人,于太后来说,是让她儿子死心塌地爱着的人,甚至不惜为了岚妃忤逆自己的人。
帝王的真爱独宠是宫中女子渴望不可及的,源于女人的妒忌,太后和皇后便不会喜欢岚妃,包括她的儿子!
“王爷说这话是不打算和妾身一同前去拜见?”白夙辞回想着席亦琛的话。他能出声提醒自己已经很让自己吃惊了!
“本王有事得先去御书房一趟,你且先去慈宁宫,待我与父皇商议完事情后便去找你。
若是太后和皇后刁难你,且先不早轻举妄动!”
说到最后,席亦琛的语气中竟带上了一丝歉意。
白夙辞看着此时的席亦琛心下微叹,堂堂祁王竟也会对人内疚?
嘴角咧了咧,眸中闪着一抹笑意:“王爷可不用对妾身感到抱歉,即是妾身与王爷为一体,那妾身也定不会让旁人欺辱了去,毕竟不能让人扫了咱祁王府的脸面!”
那樱唇中吐出的话如春日微风轻轻拂过席亦琛那本是波涛暗涌的心脏,让那一瞬间将要冲破堤坝汹涌而出的暗涌与恨意慢慢消退。此刻白夙辞脸上得意的笑容,落在他的眼中却是异常的温暖迷人,那原本因着对皇后与太后甚至对自己父亲充满恨意的心慢慢回暖。
此刻,他那如寒冰般的心正悄悄融化。
看着白夙辞微微愣神,席亦琛眉头微皱,自己怎会如此被人牵动情绪?
敛下眸中的那抹悸动,面上带着让人无法信服的严肃看向白夙辞,装作若无其事般说道:“你能这样想很好!”
可如此模样的席亦琛却在白夙辞心中认为太过诡异,而让白夙辞觉得席亦琛今日似是撞邪了般。
“王爷放心,咱们可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妾身当然知道该如何做。若是想平白如故的落祁王府的面子,妾身也是不答应的!”
白夙辞并非如她所言那般全心全意为王府着想,她的处境在席亦琛说出那番话时自己便明了,无论如何,进入宫门后,皇后与太后也不会放过自己。
与其唯唯诺诺不如肆意而为,以不能让人辱了祁王府为由,自己行的也是有理有据!
一瞬间,席亦琛内心狂跳不止,他忽然觉得白夙辞和他是一类人,同是那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