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听了之后说了一句:“骆颖,你学法律的,‘不会’这个词绝对了。”
事实证明即使在一个人看来是美的瞬间记录,也能被读出牛鬼蛇神。
陆非没有拿着原图去找安可对质。问了安可又怎么样,说是别人发的,或者就算承认了,陆非能拿她怎样?同一个专业同一个学生会,已经够了,陆非再不想多出任何一个同安可打照面的必要,再听她阴阳怪气说些他听不懂的话。
他将帖子里的图和评论截了长图发给骆颖,不一会儿收到回复。
骆颖说:“你有那位同学联系方式的话,给我吧,我向她道歉。”
后来陆非知道,骆颖联系到路恩,将相片底片以及一家律师事务所地址寄给了她,并且提供了专业的法律意见,表示若路恩愿意,将负责替她打官司——骆颖的处理方式与陆非预想的一样,那家事务所是骆颖实习的地方。骆颖也找了安可,具体说了什么他不清楚,只知道两人大吵了一架,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说话。安可倒是没有为这件事找过陆非。准确说来,安可那几天出奇地安静,就像病下来的王熙凤,没力气找别人晦气,课都缺了几节,但却坚持每天去活动中心,时不时地看隔壁外联部办公室。不用想也知道,柏霆已经几天不出现。
陆非看了安可一眼,他想提醒她如果手头的工作不做,就先交给其他人。安可好像会错了意,突然说:“柏霆跟我说,他只是把路恩当朋友,是我多想了。你信吗?什么朋友他妈的那么重要?他为了这个就要跟我分手!”
“我不了解你男朋友,不过常理来看,不管柏霆当路恩是不是朋友,你这样的女朋友他都要不起。他看重朋友,你看重的是什么?是作为男朋友的他,还是你高贵的自尊心,或者只是因为讨厌输?”陆非拿走她手中的活动方案,“安可,看在骆颖的份儿上,我劝你,不要迁怒于别人,和柏霆自己好好解决。”
他以为他话说得够了。
可能也是说得太到位了,安可抓住了他都没有察觉的一点,“你担心我还会对付路恩?”
他自然没有回答。安可也没有再纠结于他,“幸好她这几日没有纠缠柏霆,不然就是给的教训还不够。”
没救了,陆非懒得再说。
“要不你把路恩的红会证给我吧,我拿去给她,就当我跟她道歉。”
看来他还是得说:“有一点,我跟你强调一下,以后你的私事跟红会的公事最好能够分开点。”也不想一想,他会给吗?
晚上,陆非看着桌上的红会证,生出烦恼,那他要怎么给出去?写有路恩手机号的简历就在桌上,他大可以打个电话给她,告诉她别忘了到红会报到。但是,他可以坚持按既定录取原则让路恩进红会,甚至准备好路恩带来一尾巴串麻烦,可她自己有那个勇气吗?她还想来红会,眼前纸上明晃晃的“喜欢”两个字,她还有吗?
他禁不住想,她现在怎么样了?他能帮她证实一张图片是假,其他的爱莫能助。要证明清白,他帮不了,柏霆也不行,只有路恩自己。要么一张张图片解释清楚,一条条评论正面回应,要么如骆颖的建议,走法律途径告诽谤罪,但显然无论哪一个巨大工程,路恩都还没有开始。陆非怀疑也许她根本不在乎,能跟赵川洋叫嚣出那些话的人,会不会这些都看不上眼?但红会面试那一天,她为什么看上去那样伤心?
陆非将证收好,他没有义务主动去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