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苒就这么在洛家村落了脚,她住在之前借她药罐的男子家隔壁。
听说这间屋子之前是一名猎户的家,只因猎户进山打猎时被野兽咬死,剩下鳏夫孤儿,正好猎户家的大女儿在拂溪乡小有成就,就把她爹和弟弟接走了,于是这间屋子就闲置了下来。
院落的环境挺不错,五间不大的房屋都是上好的木头修的,虽然因为长时间的空置有些潮意,却没有一根木头开裂或者发霉。
洛家村的村民很淳朴热情,知道寇苒不是为非作歹的贾大树后,对她的态度简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殷勤的寇苒受宠若惊。
院落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如果只寇苒一个人收拾,估计得耗费一天时间。
而热情的村民不仅帮她收拾好了院子房子,还给她拿了好多吃的用的,寇苒感动的一塌糊涂,没有归属,惶恐不安的心被盈盈暖意包围。
而寇苒也终于知道了借她药罐的那个男孩的名字——洛茶,哈哈,和落差谐音。
不过,是个别扭又很可爱的男孩儿。
寇苒笑的眉眼弯弯。
休整了一天,寇苒趁着空闲编了两个药篓,搭好了晒药的架子,晚上做了一顿好饭犒劳自己,在休息的时候美美的洗了一个热水澡。
唔,也不知这个木桶是谁送的,明天一定得好好谢谢人家……
被氤氲热汽蒸得有些昏昏欲睡的寇苒如此想到。
因为睡得早,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寇苒就神清气爽的起床了。
吃了早饭,她拿了一个类似于药锄的小锄头往药篓里一扔,用干净的叶子包了两个饼放进药篓,准备进山。
钱钱钱,现在对她来说,最重要的就是钱。
……
天公不作美,寇苒挖的药还没填满药篓的一半,就黑云压顶,厚厚的云层里闪烁着雷电,冷得刺骨的风直往脖子里灌。
她缩了缩脖子,拉紧衣襟,往来路走去。
药挖不够就算了,要是人出点儿事,那就连东山再起的资本都没了。
走到半路,毛毛细雨由小变大,豆大的雨珠打在寇苒光洁的脑门上,生疼。
她随手扯了几片叶子盖住药篓,把篓子里的三张饼拿出来揣进怀里,加快步伐往山下走。
雨越下越大,整片天地变得白茫茫的。
风也吹的大了起来,细小的树枝被风吹的乱舞,寇苒脸上中了好几下,抽的脸火辣辣的疼,身上中的更是不计其数,再加上冷冷的冰雨拍在脸上,那酸爽,无法用语言形容。
‘过五关斩六将’艰难的到了出口,寇苒狼狈的摔了一跤,湿漉漉的头发糊了一脸。她‘呸呸呸’的吐掉口里的渣子,拖着酸疼的腿刚出小山坡,就见沟里躺着一个人。
抹了把在脸上肆意横流的雨水,认命的过去把人抱起往家赶。
赶路的时候掂了掂重量,寇苒猜她怀里抱着的应该是个男孩儿。
因为在这个世界,女孩儿不会这么瘦,瘦得硌手。
寇苒刚回到家,瓢泼大雨瞬间而至,她把人抱进去放到床上,借着昏暗的光打量,不由有些惊讶。
这不是洛清吗?身子那么虚弱,怎么在大雨天昏倒在路沟?
要不是她恰巧路过,是不是等人发现他的时候,人都已经凉透了?
寇苒抿了抿嘴,有些窝火,这郑崧是怎么照顾人的!
还有他老婆!自家小丈夫病了,都不知道回来看看他,帮帮他的?
床上的人胸口毫无起伏,要不是苍白的唇无意识的喊冷,她会以为他已经死了。
无语凝噎,寇老妈子只能认命的烧水蓄火,把唯一的炕烧暖了,闭上眼把洛清的衣服扒个精光,把他塞进暖乎乎的被子,也没时间收拾自己,又到厨房生火做饭。
这人醒了,总得吃吧,总得洗个热水澡吧。
本来身体就弱的一批,要是再感冒,尼玛还要不要命了!
等粥煮得飘出清香,寇苒从药篓扒拉出几根刚挖的药材,洗净捣碎扔锅里煮,有病治病,没病强身,这株药材性温和,是做药膳的佳品。
啧,真是便宜那小子了。
拿着破扇子呼呼扇了两下,坐在一根粗柴上的寇苒单手支脸,双眼半眯看着跳动的火焰,昏黄炙热的火光映得她的脸明灭不定。
等柴火烧的差不多,清淡的粥香与好闻的药香交融,寇苒深深吸了一口,从简易的橱柜里拿出一个碗,盛了一碗清稠刚好的粥,端着进了屋。
昏迷的洛清已经醒了,盘坐在炕上用被子紧紧裹着身子,长发散落在被子上,低垂的眉眼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