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拜师贴?还有这等事!崔博张郃二人面面相觑。
卢植不是早已许过了么,怎么还需要这一出?
这个时代拜师算得上大事,天地君亲师,师排第五,仅次于至亲。流程,是少不了的,更是怠慢不得。
崔博见那男子长得与卢植有几分相似,一拱手,问那青年男子道:“敢问君如何称呼?”张口也不提拜师贴之事。
那男子眼神忽闪,分明是看见了二人身后,那不凡的舆车。
二千石舆车自然不敢怠慢,即使是卢植当面,也不会直接拒绝。那人拱手回了一礼,轻声道:“在下卢钟,字子乐,此间主人便是家君,前两日刚回来。”
奥,难怪看上去跟卢植有几分相似,直鼻阔口,面白微须,身量也颇高,有那么几分翩翩君子之风范,惜乎。
“见过卢君,小子安平崔博(鄚县张郃)前来受业,烦请知会卢公。”崔博、张郃二人朗声道。
“呵呵,不必了,子云:有教无类,即使没有拜师贴,也可以入内,拜师贴只是走个流程,算是提前知会了,且先进去,庭中自有我幼弟卢灵。”
崔博还真记不起卢植有什么子女,嘿,先有卢钟,后有卢灵,老三是不是叫卢毓,老幺叫卢秀?
“如此,谢过卢君,只是这束脩?”崔博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若是不问清楚生出差错,又是一桩尴尬事。
“交与我弟卢灵即可。”
于是乎,崔博张郃二人,连人带车浩浩荡荡开进庭中,但见一少年,十七八岁模样,正在给庭中等候诸人分发竹牍,看其相貌也是跟卢植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哎,惜乎,面白唇薄非好相。
崔博数了一下,好家伙,这会儿就来了十余个人。果然卢植一放出消息课徒授业,郡中甚至邻郡,都将族中子弟派来受业。就算只是著录弟子,也能在县中做吏,若得卢植亲授,在郡中为吏那是十拿九稳的。
前面尚有人在排队,崔博便吩咐健仆将车停在一边,然后坐在队伍末尾。
大约一刻钟时间,轮到崔博张郃二人,卢灵便递给崔博两片竹椟,详细解释了一番。
“姓名、籍贯,读过哪些经典,束脩几何,一一写来就好。”
“崔博,安平国安平县人,《仓颉篇》《孝经》…”
崔博将椟片上的墨迹吹了吹,将牍片交与卢灵,只见卢灵皱着眉头。
“敢问有何不妥?”崔博朝卢灵一拱手,问道。
“字甚不整,还需用官体字写来,且你小小年纪,竟读了这么多经么?”卢灵又拿出一片全新椟片出来,递给崔博。
“家传经学,小子不敢怠慢功课。”崔博回了卢灵,然后双手接过椟片。
汉代官体字便是隶书,这托马就尴尬了,崔博本来就不怎么会在竹简上写字,现在要求用隶书,实在是太难为人。
崔博只好硬着头皮,仔细地又写了一遍,好歹像那么一回事儿了,卢灵勉强收下椟片走到张郃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