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清亮,映照的整个紫禁城似梦似幻,慈庆宫整个宫殿群的东北角,一座独门小院。
小院不大,大约三十平方,除了西南角一茅厕,只座北落着两间屋子,这时是宫中晚饭时间刚刚过去差不多半个时辰,东屋里蓦地传出几声似哀怨,似高亢的尖叫声,叫声过后,屋里趋于平静,大约过了一刻钟,东屋门吱呀一声开了,借着月色与屋中灯光的映照,开门的是一名绿衣宦官,这宦官长的身量高大,虽无须,却是方面大耳,鼻梁高挺,看上去颇有男人气概。
这宦官开了门,刚要抬脚,屋里蓦地传出一道慵懒的声音:“进忠,今晚上就不要走了,陪陪奴家,好吗?”
“巴巴,你也知道我现在身份低微,”宦官回头对屋里似是无奈的说着:“一会朝哥就要到了,要是被他看见,我可真就糟了。”
“……哎,你走吧。”
“那我走了。”
宦官说完,紧了紧身上的袍领,踏出门槛,贴心的把房门关好,这才出了院子,向东走了二十步,北面宫墙上有间小门,他小心的打开门,尽量不发出过大的响动,门后是一条两尺宽的小道,这宦官走在两面都是高墙的小道上,幽深的小道里,不时传出几声压抑着的感慨。
“……地位太低啊。”
“还得使把劲儿,要让巴巴离不开我……”
左转右转,这人走的全是这种夹在丈高宫墙间的小道,过了会,跨过一道小门,这人进了一座小院,小院像宫外京城里百姓们住的四合院,东南西北四面全是屋子,这宦官蹑手蹑脚,悄默声的来到东厢房,临进门前,他侧头看了眼座北那三间正屋,“有朝一日……”小声说了半截住了口,“吱呀~”这人开门进了东厢房。
“谁?”
“我。”
屋中一盏油灯点起,这人麻利儿的脱衣上了床,这屋子里的空间不大,一张可供两人睡觉的通铺,一张方桌,两张方凳,等这人上了床,坐在通铺边上的刘荣又把油灯掐灭,悉悉索索一阵,两人惬意的躺在厚实的棉被下。
“四哥,八千两银子,我给你弄来了。”
“好兄弟,等我飞黄腾达的那一天,四哥一定带着兄弟你,还有你的好侄儿一家子,咱们一起享福。”
“四哥,这八千两银子你打算全用在这王公公身上?依我看,客巴巴那边,你也要上点心。”
“嘿嘿,兄弟你这可错了,哥哥我攀上王安不假,可最要紧的,却是这客巴巴,这八千两银子,有六千两我会用在客巴巴的身上,一千五百两,孝敬那王安,剩下五百两,用来打点咱们头上那些老家伙。”
两人躺在被窝里聊着贴己的知心话,刘荣这时听不明白了,“四哥,这万岁爷身子骨眼看不如以前,太子爷继承皇位如今已经没了阻碍,这王安眼看就是将来的内廷第一人,咱们提早巴结上他,将来在宫中也好过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