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义父明天就给你去买。”
“多谢义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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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长莺飞,时间很快到了万历四十四年的春天,咸宜坊一条胡同,锦衣卫小旗刘大山刘家前院,大上午,院里二十三个年纪过不了十六岁的少年,每人手里拿着一杆六尺长枪,在依然有些凉的春风中,嘴里呼喝连天,脚下发力蹬地,身形前冲,手中长枪先是端在腰间,接着少年们双手发力,把手中的长枪恶狠狠的刺出去,被精铁枪头刺中的木靶当即发出一阵好似不堪重负的“哆哆”声,“收!”在一边负手挺立的曹新大喝一声,“虎!!!”少年们嘴里呼喝着,参差不齐的各自收回手中的长枪。
曹新见状,不由不满的皱起一双浓眉,“打!”
“是!”
在他挥手发令间,一旁的王景与刘大山旗下老七孙海两人当即上前两步,走到站成两排的少年们面前,手中尺半长,棍头上包着皮子的短棍扬起,“啪~啪~啪~”短棍有力的打在少年们伸出的双手上。
“…………”少年们站得笔挺,咬牙强忍着手心上的痛苦,一人两棍,打完后,曹新又是大喝一声:“起!”
听到号令,少年们连忙捡起放在脚边上的长枪,神奇的是,刚刚还有些疼痛的手心,在握住长枪的一瞬间,竟好似不痛了。
“刺!”
“虎!!!”
“收!”
“虎!!!”
前院少年们的嘶吼声,好像感染了在后院苦练的赵北曹大壮田大毛王小六刘红英这五个孩子,只见这五个孩子各自劈砍着手中老树条,嘴里也在呼喝着:“杀!!!”
前院后院,都在挥汗如雨,杨伟趁着年关城外大雪纷飞,一共收了二十三个无路可走的少年家丁加一个丫鬟董婉,俱是在宛平县衙户房书吏的见证下,心甘情愿签了卖身的死契。
“哞~~~”
蓦地一声牛叫,穿插在少年与孩子们的嘶吼中,这声牛叫出自后院东厢房一旁一座显然是新进搭起的牛棚里,四头牛乳奇大的母牛,正悠闲的在棚里吃着暖春新鲜的草料。
“义父,下手吧。”
“为父……下不去手!”
东厢房里,杨伟光着一条膀子坐在一张方凳上,刘大山张翠翠两人站着,此时都是一脸犹豫加不安的表情,刘大山右手边有一张方凳,凳上有一个热气腾腾的铜盆,一把三寸小刀正泡在铜盆里。
此时的刘大山,一张刚毅的脸上尽是纠结,完全没了平时的处变不惊,杨伟这时把铜盆里的小刀捞出来,拿一条干净的手巾擦干,作势递给刘大山,仰头看着对方,微笑着道:“义父,动手吧!”
刘大山好半天都不接杨伟手中的小刀,憋了半天,他终于憋出句话:“要不,师妹你来?”
说着,他伸手就要把张翠翠拉过来,张翠翠此时竟如受惊的兔子一样,噌的一下子离得刘大山远远的,连连摆手,“师哥,我,我可下不去手!!”
说着话,她一脸心疼的看向一脸坦然的杨伟:“儿啊,要不咱不割了吧?”
“娘,”杨伟表情轻松的说着:“孩儿都跟您二老说过多少遍了,这东西真能预防天花,你们就放心吧。”
放?放什么心!!刘大山张翠翠夫妇两人此时这心里真是七上八下的,古往今来,谁听过拿刀子割开人的胳膊皮,把那牛乳上长的脓疮里的浆液,涂在伤口上的!!??还,还说这畜牲身上的脓疮浆液能预防那要命的天花……两人怎么想,怎么都不可能!!
此时杨伟举着刀的右手都累了,对方还不敢接过去,“……义父,娘,你们不给我割,我自己割了啊?”
说着,杨伟作势就要“自残”,“不要!!!!!!!”张翠翠吓得尖声惊叫着,赶紧跑过来一把把杨伟右手上的小刀给夺过来,她这时已经两眼泪汪汪的看着杨伟,哽咽着道:“儿啊!!咱,咱千万别犯糊涂啊,这牛身上的疮液,抹在身上可是会死人的啊!!!!!!!”
杨伟顿时让哭了个满脸花的张翠翠搞得有些哭笑不得,“娘,我都问过了,那些蒙人妇女挤奶的时候得过这牛痘,死不了人的,这东西真的能预防天花!!”
“真,真的?”抹把泪,张翠翠仔细想了想,还是摇头不信,“娘不信!!”
“…………你们再不动手,我就真自己割了!!”
杨伟实在是等的不耐烦了,在他的计划中,这预防天花可是大招,对认识他的目标“靠山”可是起到决定性的作用,说着,他就要自己动手,“不要!!!!!!”张翠翠赶紧拿着小刀后退,杨伟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他这干娘,同时心里油然升起一股感动,“娘,孩儿真的没事!!”杨伟故意小脸一扳:“你们要是再不下手,我真自己动手了!!”
“…………好吧。”刘大山张翠翠两人见杨伟如此坚决,他们还真怕这孩子改天自己偷偷动手,毕竟也不能天天看着他不是。
“我割了?”刘大山忍不住问。
“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