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朱头也不回,随口回了一句,那双看着毫不在意的眼睛却越来越冷。
带着斗笠的人捏着弹弓,挡着脸,在谈论着刚才惊马起火的人群里匆匆低头走过。
今天虽然发生了好些事,但也让他借此得了好些银子,他正想着回家之后给自己的女儿老婆添置点什么东西。
就看到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巷子那头咕噜噜的滚过来。
天色已经晚了,光线不清,他还以为是谁家丟了的旧灯笼,刚想走过去踢上一脚,就看到那圆滚滚的东西底下浸出了一大团的污血。
“啊!”
对方吓了一跳,连退数步,直到背靠墙面拍着心口给自己压惊。
“狗、娘养的,是那个混球敢这么戏弄你老子!”
尖锐的声音,在小巷里回荡,直到隐着的角落里站出了一人。
“你大爷!”
魏朱背着镰刀站在那里,一双眼睛阴郁,死寂,却又蕴着兴奋的光。
这声音简直就是噩梦。
那人当即想跑,却被丟开的马头砸了个踉跄,摔倒在墙角未化的积雪上。
斗笠被摔到一边,老陈哎呦哎呦的从雪里把头拔出来,刚睁开眼皮就跟死相凄惨的马头来了个四目相对。
“啊!啊!”
老陈瞪着腿连连后退,马头吓人,眼前的女人更加吓人。
“怎么又是你!我不是把那个罪婢卖给你了吗,你还来找我做什么!”
“做什么?”魏朱从阴影里走出来,满身鲜血的看上去就像个地狱恶鬼。
她看着他手上的弹弓,又踢了踢他腰间袋子里撞着的碎铁,就是这么一小块东西搞得她差点一命呜呼。
想到这,魏朱眼神越沉,“你既然问我,我倒要好好问问你,你刚才对我的马车做了什么。”
手上的镰刀钉在老陈脸侧,兽血特有的猩味一阵又一阵的往老陈脑子里钻,搅的他脑子一片混乱。
好半天,老陈才回过神。
“你的马车?那不是魏府大姑娘的马车吗?”
魏朱了然挑眉,竟然知道马车里坐的是谁,也就是说是熟人作案。
老陈显然受惊不小,难道眼前这个,是吊死在魏府门前的庶女!
刀尖戳了戳老陈那只还没好利索的胳膊,将他出神的脑子唤回来。
“没看出来啊,你一只手也能把弹弓玩的这么溜。”锋利的刀尖落在老陈的胳膊上,看的他一阵心惊肉跳,“上次你用这只手拿刀劫我,我废了你一只胳膊,这次你又惊马害我,不知道你打算拿什么来赔?”
刀刃压迫着老陈的脖子,冰凉的镰刀就碰在他的脖子上。
“你、你要做什么?”
老陈紧张的咽了下唾沫,“我发誓我过去之前真不知道是你,我要是知道就算给我一千两银子,我也不敢!”
“谁让你过去的?”魏朱冷声道。
没想到这老陈人长的猥琐,但是却有担当,“我收了她的钱自然要替她保守秘密,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会告诉你的!”
“你是一个有职业道德的人,这一点我很喜欢。”魏朱笑着眯起眼睛,“就为了这份喜欢,我也要送你一程!”
笑着的眉眼迅速冷却,手上握着的镰刀对着老陈高高扬起。
眼看情形不好,老陈急忙求饶,“我说我说!”
“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