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冬日,天就飘起了雪,打更人缩着手哈着气走街串巷报着时辰。
刚出巷子,就看到监察史魏府门前,一个黑影在漫天飞雪里摇摇晃晃吊在那里。
“死人了!”
随着这声惊呼,魏府大姑娘——魏朱吊死在自家府门前的事,就传遍了整个陵阳。
“姑娘……呜呜……姑娘……”双喜烧着纸钱跪在棺前暗自垂泪,她家大姑娘虽然是长女,但却是庶出,本就活的谨小慎微极其不易,如今更是……
“姑娘,您怎么能够寻死,您这一走,呜呜……双喜怎么办……”
“哭!哭什么哭!”双喜哭丧的声音惹得丁香火冒三丈。
她本是大夫人面前的得力丫鬟,却被指派给这么一个不受宠的庶女院里。
丁香暗啐,“活着是个惹人烦的庶女。死了更是个累赘!”
丁香狠狠拧着双喜的胳膊,“都是你个黑心烂肝的狗东西,我让你看着姑娘,你却躲懒去厨房偷嘴,姑娘现在死了,等会夫人过来发落,我看你还有没有命活!”
“不是我,不是我……”双喜连忙解释,“明明就是你……”
“我什么我!我可是夫人面前的人,对大姑娘那更是忠心耿耿,一天到晚唯恐她冷了饿了渴了,昨个还一早让灶上温了燕窝给送去。
就是你个天杀的奴才伺候不了主子,惹得主子生气,这才让大姑娘想不开才对!”
丁香话出,平时惯爱捧着她的小丫鬟纷纷应和,一时之间双喜反倒成了那个人人谴责的过街老鼠。
双喜泪眼朦朦,她哭不是为自己,是为姑娘不值,“你们克扣姑娘的晚膳,炭火,姑娘又冷又饿这才让我去厨房寻炭……”
双喜越说越气,“尤其是你,你不仅克扣姑娘晚膳,更是贪墨姑娘的月例,就连她的衣裳布匹也全都没有放过!”
双喜看向周围一个个下人,愤恨的眼神让哪些人畏缩着后退,可尽管如此,她们也是袖手旁观无人敢说上一句公道话。
双喜悲从中来,“姑娘你总让奴婢忍耐,可是您都不在了,奴婢还忍什么。”
“姑娘!奴婢来寻您了!”双喜悲怆一声,对着厅中的棺木笔直撞去。
“嘭!”
跌落在地的双喜额上通红一片,可坚硬的棺木上却连个血印都没有。
双喜摸着头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棺木,一只细长的手掌就挡在她之前撞棺的地方。
漆黑长发掩面而下浇泼在颜色浓烈的寿衣上,因为上了妆,透过头发缝隙露出的是那张白的过分的脸,再加上两坨骇人的胭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