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三此刻就躺在内馆里,浑身的刀伤,腿上有一处深可见骨,嘴里往外流着鲜血。
江依一看这场景,就知道师兄处理不了,就很自觉地走了过去:“师兄,我来吧。”
馆内十分寂静,江若双眼猩红,凌字辈是最早跟着他的,如今这批人也才二十出头,怎么能让他们经历这样的打击呢?他十分后悔没有安排好,让凌三受了这么重的伤。
江依处理伤口是很快的,她先打开凌三的口腔,发现舌头已经没了舌尖,后槽牙也被人拔了。这场景让她快哭出来了。手上一刻也不能停,她给凌三嘴里的伤口抹上了药,她带了自己在药谷做好的不少东西,此刻派上了用场。止了血之后,她又让刚才跟来的丫鬟取了一把锋利的匕首,在火上燎过后将凌三腿上的腐肉剔除,又用纱布紧紧绑住。这伤口太大,江依不敢缝合,怕线撑不住,只能用纱布去绑。绑了一层后,她又取了药馆里现成的几味药,让人捣烂抹在纱布上,又紧紧地裹了几圈。
寒冷的天气里,江依做完这些也冒了汗。一旁的郎中看着小丫头这么利索,也都很无奈。虽然江若是不行,也没说他们不行啊。但是看着小丫头忙里忙外,谁也没忍心打断她。
大伤口都弄好了,郎中们总算能插上手看一看身上的刀伤。还好身上的都很浅,要都跟腿上的一样,怕是活不过来了。
江依走出去透气,发现门口跪了十几人,江若很生气的样子,也不说话,来回的踱步。
“师兄,怎么了?”江依凑过去,发现底下跪着的人也都多多少少有些伤口,尤其是为首的那个,脸上一道血痕十分明显。当即不乐意了,“怎么能让他们跪着呢?快找人帮他们包扎呀。”
听着她话里隐隐带着责怪,领头的那个反而不好意思了:“是我们自己要跪的。”
这下点了火了,江依的脾气顶上来,就开始说教了:“那也应该先治伤再跪呀,你们这样不是白白耗损了自己,那个人在里面躺着知道你们这样会怎么想?”
凌一本来觉得一个小姑娘而已,没太放在心上,谁知她发脾气的样子竟然跟庄主那么像。一群人目瞪口呆:“庄主,私生女?”
江若一个飞起给了凌一屁股一脚,怪不得师父总爱踹自己屁股,脚感好,解气,还不会让人受伤。
凌一在属下面前的形象瞬间破裂了。
几人中有一个女子,终于忍不住问道:“庄主,凌三怎么样了?”
江依的声音瞬间就低下去了:“筋脉尽断,腿伤见骨,舌头没了半截,以后只能躺着了。”
她不是故意把凌三的伤势说重,只是陈述着事实。凌三的经脉是被震断的,比用刀挑断更为严重,这样浑身是伤,就算师父下山,也不可能在它还能愈合的时间里全部接上。
这舌头倒是没切至舌根,只一点点而已,顶多是日后说话听起来会有些别扭。
看着江依叹息的摇了摇头,那女子的眼泪就下来了,霍的起身,提刀就要出去:“我去宰了那个畜生!”
一旁的人见她这样,忙按住了她:“我们都去了也没能碰到他半分,你独自去岂不是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