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利一愣，顾不得小纸条上的词儿没念完，说道：“没有。”

在来会场前，他的叔叔三令五申地向他强调，坚决不能承认自己有超能力。不然那些反超能力者组织一定会来找他的麻烦。

现在的社会就这样。人们可以接受一个孩子冒着生命危险，利用勇气和运气在危急情况中救下自己和朋友，但绝不可能接受有人能发射电光波跟个铁疙瘩对射。如果是后者，就算那是个刚会吃奶的孩子，也会被扔进马桶里溺死。

反超级英雄法，这可是门法律。

当然，“承认”这个词儿其实用的不太对，因为比利根本就没有超能力。

“那么请问你如何解释网上流传的视频呢？”那位记者不依不饶，“视频中，您发射蓝色能量波，对抗钢铁侠托尼?斯塔克。您不依赖超能力，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

“我没有。那是制作出来的视频，用来陷害我的。”

“哦？在事件发生的半个小时内，第一只视频就已上传，现在的视频制作速度已经如此之快了吗？另外还有图片和文字推特等等，一度在网络上掀起狂欢浪潮，请问您到底做了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在网络上散布相关言论以陷害您？”

“你……你什么意思！”比利的脸涨红了，“我不是都说了吗？我没有，那都是陷害我的！你听不懂话吗！我们为什么不能把这个家伙拖下去？”

最后这句是朝斯坦说的。

斯坦的脸抽了抽。

——你以为我不想把那家伙拖下去吗？

但是不是忘了旁边还有其他记者？我能跟你一样不要脸吗？

好吧，为了自己的计划，斯坦决定忍了。他拍拍比利的肩膀，亲切地安慰道：“孩子，这没什么，咱们把话说开了就好，是吧？”

反正斯坦这边给比利准备了纸条，上面都写了。

比利的近亲属是“新复仇者”的核心成员。这个帮派近年来在低收入社区横行霸道，惹来不少人的侧目。这是个绝佳的挡箭牌，比如说，用来解释这次的“陷害”就正好。

在来之前，斯坦的秘书就把纸条交给乔治了。比利肯定看过了。

可斯坦不知道的是，在来的路上，比利虽然把那张纸来回看了好几遍，但他实在太过紧张，其实根本没能把纸上面的字记到脑子里。等到了会场上，他的目光又被精致的点心零食吸引过去了，没有再仔细背台词。

如今在台上，那么多人看着他，镜头都对着他，闪光灯噼里啪啦跟放鞭似的，比利的大脑早就一片空白了。

那名记者又问：“那么，请问您可以详细描述一下您当时救人的情况吗？”

比利顿时松了口气，低头去看纸条。

纸条没了？！

哦对，开场前，斯坦的人过来把纸条收走了！

废话，对着那么多人照着纸条念，岂不是要把那么多记者和达官显贵当傻子耍。

比利懵逼地抬起头，看看记者，又求助地看向斯坦。

他嘴唇动了动，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斯坦脑门的青筋跳了跳，将话筒掰到自己这边，“请问您到底想问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搞清事实真相。”那名记者勾了勾嘴角，“比如说，袭击学校的真的是托尼?斯塔克吗？”

斯坦这时就不光是青筋暴跳了，眼神中更多了一丝杀意。

他真搞不懂这人是怎么混进来的。在开场前他的秘书对与会者精挑细选，特别是对记者，确保只会发布对斯塔克集团有利的通稿。

但他不能杀他。至少不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