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俞长钦回想道:“与他一起的是个叫周文鄞的商人,他的夫人与封无榭救下的那姑娘是旧识。”
俞长钦眉头一皱:“你是说,他救下的那个叫褚秀鸾的姑娘……”
正说着,他突然没声儿了。
江折觉着不对,转头一看,但见俞长钦若有所思地盯着一个不远处牵着马的上陵门弟子。
他问:“那人有什么问题?”
俞长钦一时没反应过来,道:“他那剑鞘,眼熟得很,我似乎在哪里见过。”说着又望了望其他上陵弟子,陡然出声:“他们的剑鞘都是一样的!”
封雪阁以眼神询问,俞长钦便道:“我遇见封无榭时,他手上拿着把剑,剑上的图案与他们的一模一样。”
封雪阁挑起一侧的眉:“无榭的刀剑都在岭内,没有带出去。”
俞长钦笃定道:“那这剑就是其他人的。”
江折也说:“或许是那位褚秀鸾娘子的,或许……”
“或许是那三具尸体其中之一的。”封雪阁接道。
“尸体?什么尸体?”喻长钦一脸茫然。
封雪阁环视一圈,道:“稍后告诉你。”
江折得了封雪阁的示意,略一颔首,挂上笑面施施然走去丁近那边,就差明着说该赶路了。
丁近道了句“惭愧惭愧”,叫上人整队出发。
巾红岭两人已从喻长钦口中得知封无榭的动向,急忙奔赴。丁近与林有匪疑窦重重,而隐藏在上陵门内的那帮人也各有心思。
喻长钦找到人、带到话,原是就要出陇右的,这会儿便也同他们一起上路。
约摸走到傍晚,一行人在一个叫桐木镇的地方宿下。此地紧邻凉州,也就两三天的距离。
当晚俞长钦提着酒叩响了封雪阁的房门,想与她去屋顶小酌几杯吹吹风,却又被对门的江折逮到。两人僵持不下,最后各退一步,听掌柜的建议,去后院凉井边“赏月饮酒叙旧”。江折便在此时跟他道明了前因后果。
“这上陵门又是哪儿来的门派,我行走江湖八年,倒还从未听说过。瞧着他们弟子,也不及我龙鳞宫的万分之一。”俞长钦素来不喜江折,能跟他好好坐着聊天,也不过是担心好友的状况。
江折捏着鼻子把那壶浊酒饮下,道:“河东一个不大不小的门派,里面也曾出过几位名人,诸如云裳小剑岳中直,潇岚掌胡康安。若放在数十年前,那也算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可而今看,倒像是落败已久,其下门人与朝廷来往甚密,眼瞅着没什么重振之期了。”
俞长钦斜眼道:“那想必背后还有人指点?”
“谁晓得呢?”
江折望了会儿残月,忽然问:“你就没有其他事可做了?到哪里与我们分开?”
俞长钦横了他一眼:“我与阿雪可是生死之交,她家中有事,我当然要多多照看。再怎么着,也得把这事解决才行。”
江折嗤笑一声:“得了吧,我可从未听娘子说起过有是什么生死交。倒是你,一天到晚缠着娘子,自己都不嫌烦吗?”
俞长钦故意嘲讽:“跟你说有什么用?不过一个随侍而已。”说完他心里暗道,幸好在这里的是江折不是铁力士,否则他也不敢故意这么说。
俞长钦与封雪阁是好友,以前常见,自然知道这半路杀出的江折什么德行。
他原以为用随侍的身份能打击到这居心不良的家伙。可没成想江折只是一顿,语气幽幽道:“我不会永远做这个随侍的。”
俞长钦感到脊骨一丝麻意,他眼神一凛,脚下变了个易于行动的姿势。可江折竟是笑了笑,饮完那壶酒,起身回房了。
第二日,俞大侠神色郁郁,面对好友附近表情如常鞍前马后的人,眉皱得更加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