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去就看到满地都是被容泽扔到地上的东西,他坐在轮椅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顾昕然发现他头上的纱布已经没有了,能拆纱布了那看来他头上的伤应该是快好了,不知道怎么又会发这么大的脾气。
顾昕然小心地绕开地上的东西,走到离容泽三步远的地方,还没想好怎么开口,就听容泽冷冷地说:“出去。”
顾昕然很无奈,她也想出去,可她要是丢下容泽一个人在房间里,林媚还不手撕了她吗?
林媚那一句心情不好直接把顾昕然吓傻了,她跟容泽在一起这一个多星期,几乎没见他有心情好的时候,她只能从他扔东西到自己身上的力道来判断他的心情是不好还是很糟糕,如今林媚这么郑重其事地告诉她,大少爷心情不好,她哪里还敢进去。
她在容泽身前蹲下的时候,终于知道了他发脾气的原因。
虽然之前听到容家的人说过他毁容了,但她一直没什么概念,直到现在才算真正了解,容泽的脸上有一大片烧伤的痕迹,整个有脸的皮仿佛都皱在了一起,左眼到鼻子那一块还有一条长长地伤疤,整张脸像是被人用力气团在一起了一样,十分可怖。
顾昕然虽然努力克制自己不叫出声来,可她的脸色还是完全暴露了她心里的感觉。
容泽睁着一双阴鸷的眼睛看着她,一字一顿地道:“我叫你出去!”
顾昕然这时已经被吓得腿都软了,她是很想出去,可她努力了半天也没能从地上站起来,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人的脸像个肉烂的面团一般,她是真的被吓到了,并且在之后的好几天,都做噩梦梦到这张脸。
既然出不去,顾昕然也只能认命地继续承受容泽吃人的眼神,还要硬着头皮安慰他:“我……我听说国外的整容技术很好……你家这么有钱,去整个容应……应该不难吧?”
话一出口,她就知道自己这回是真的死到临头了,容泽看着她的眼神更加可怕了,顾昕然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一边往后挪一边干笑着道:“其……其实看多了也还好,我……我刚刚没心理准备……啊,房间好乱,我打扫一下。”
“滚出去!!!”
顾昕然平静了一下心情,总算有力气从地上爬起来,忙不迭地就往门外跑。
这一天接下来的时间里,她就再也没机会走进那个房间了,每次她一开门就会听见容泽在里面叫她滚,不仅仅是她,就连容老爷子来了也没能进去,容泽虽然没叫他滚,但从里面把门反锁了。
顾昕然在门口蹲了一会儿,突然林媚从走廊另一端走过来,身边还跟着四五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
一大家子人都被关在了门外,容老爷子摇了摇头,叫他们都散了,留下容泽一个人,让他好好静静。
顾昕然没地方去,只好在门口坐着,到了半夜,整幢房子都陷入了一片寂静,顾昕然摸着自己的肚子发愁,今天容泽没吃饭,她当然也只能饿着,可那大少爷只不过饿了这一顿,她却是一直没吃过一顿饱饭啊!
她实在是饿得不行了,于是偷偷地跑到楼下,准备去厨房找点剩菜剩饭来填下肚子,可她忘了,容家这种人家,每顿剩下的饭菜肯定都直接处理掉了,不可能还放在厨房里,毕竟这里没有一个人会吃隔夜的东西,即使是佣人。
所以她找了半天还是没找到半点能吃的,还好她从小什么家务都要做,做饭做菜更是不在话下,打开冰箱看到里面还有些厨娘用剩的食材,就小心翼翼地拿出来,悄悄地给自己下了一大碗面。
等吃到嘴里的那一刻,顾昕然才觉得自己终于又活过来了。
既然出不去,顾昕然也只能认命地继续承受容泽吃人的眼神,还要硬着头皮安慰他:“我……我听说国外的整容技术很好……你家这么有钱,去整个容应……应该不难吧?”
可惜她还没来得及吃上几口,就听到有人出声问她:“你在干什么?”
容泽越想越生气,要不是他在这节骨眼出了这样的事,那个私生子就是死在国,也没人会在乎,如今竟然想趁人之危,想都不要想!
顾昕然冷不丁被吓了一跳,刚塞进嘴里的面吃也不是,吐也不是,呆呆地抬起头看着突然出现的人,因为塞的太满,有些面不小心从嘴里漏出来,掉进了碗里。
可惜她还没来得及吃上几口,就听到有人出声问她:“你在干什么?”
容城皱着眉,有些嫌弃地看着眼前的人,他没想到,自己回到容家的第一天,见到的不是任何一个容家人,反而是一个捧着碗坐在厨房地板上的小女孩,穿着灰扑扑的衣服,从宽大的袖子里露出一段细瘦的白胳膊,上面还新旧不一的乌青和伤痕,长长的头发披在头上,正像个小仓鼠一样往嘴里狼吞虎咽地塞东西。
容城之前听说老爷子给容泽买了个乡下丫头,看来就是这个了人了。
顾昕然回过神来,紧了紧握着碗的手,慢慢抬起头,看到一个穿着黑色衬衫的年轻男子站在门口,墨黑的头发有些盖到了眼睛,他有一双形状美好的丹凤眼,眼角微微上挑,眼角眉梢自带一点风流的气质,鼻梁又挺又直,此时正抱着双手居高临下的打量着自己,微薄的嘴唇微微抿着。
顾昕然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人,她想原来这就是所谓的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在今天之前,她对所有形容男子的词语都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知道这些词都是用来形容男子长得好看的,但具体是个怎么好看法,她却是到此时此刻,才真的明白。
可是这个人是怎么突然出现的呢?她都没听见开门的声音,看他的样子也不像小偷,她是见识过容家的安保系统的,24小时有保安在外面巡逻走动,从大门口开始就装了一路的监控,最外面的大门外还常年有两个保安值班,根本不可能放陌生人进来,那就是说现在进来的人应该是容家的人,可是谁会这么晚才回来呢?
顾昕然小小的眉头皱了起来,有些疑惑地看着眼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