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个帝国如果是美国的话,那么?王丽觉得自己都快在恩公的眼睛里看见自己的倒影了。
她只知道一个真理:个人不可能跟国家抗衡,特别是她这样的阿猫阿狗,更不可能跟第一大国美国来硬的了。
等讲座结束了,妇女们(包括王丽的三个邻居)像潮水一样包围了恩公,王丽才得以跳过那对黑眼睛。回到宿舍后,她一个人蹲在黑着灯的小厨房(唯一不住人的地方,因为太小)发愣。自己的中东之旅并不是梦,现在唯一她不确定的就是,自己那只不知道来路的指环是否就是美国人在找的东西呢?她打开小荷包,里面一团黑暗,那只指环并没有发出特别的亮光来。她把它戴在小指上,还是那么紧,一点也不像是所罗门王一个男人能戴上的东西,除非这位古代最有智慧的君王有一双比她更纤巧的小手。实话说这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毕竟当年她在英国留学时的同学里就有一位擅长钢琴的医学系男同学,有那样一对小手。他曾经把手举起来跟自己的手比量时,竟小了一圈。后来表妹总是说就是因为这件事,医学男才放弃了追求她的想法。
想到这里,王丽觉得自己跑题了,她把戒指擦了几擦,指望会出来个精灵鬼怪的,却是什么也没有。可能自己是被美国人给糊弄了,王丽挣扎站起来,决定万一美国人追来就把戒指们都交出去,省的麻烦。一回身,她撞倒了一只锅,然后碰在了墙角的洗衣机上。
因为住的实在是太紧张了.
”啊呀---“,她蹲在黑暗里刚想给自己揉一下,就听见姚明明叫惊醒了,在里屋翻身,也发出撞在哪里的声音和哀叫。房子是全香港小民的梦魇。王丽想起了分公司领导安排她工资待遇时的话:”小王,我已经打听过了,你是在国内没有通过集团竞岗考试才过来的,所以待遇只能平移---“大陆的普通城市里一般员工工资平移到香港来是连法定最低工资都达不到的,香港本地负责人力的同事提了意见。然后领导才说:”也要考虑给她提供了住宿嘛!香港寸土寸金,提供住宿不也是工资的一部分吗?“
是的,就是住在一套小公寓的一间巴掌大的屋里的四张床中的一张,到底毕竟没有睡在大街上!她30几岁,前途一片渺茫,不能不觉得不安。王丽擦擦腮帮子,把戒指套回手上,她决定把自己写的越南报告,调整下用辞,发给集团的大领导陆总。或者能有点帮助也说不定。
很快,香港分公司的领导对王丽发的报告忽然有了回复,据说是集团领导看重,还要帮她调涨一下工资。香港分的领导特别对她说:”就比集团委派来的公司秘书的待遇稍差一级,总是可以了吧?“
“领导,谢谢您的关怀,我又联系了一下合作方,就是我们要合并的那间越南建筑公司,对方老板娘说她现在在美国,仍然没同意把财务数据给我们。这样的话,我们也很难做一个并购前的初步测算---”王丽还是太老实,对领导的以退为进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她一时忘了集团委派的秘书李春,是个比自己小几岁的男孩,刚刚大学毕业,没有她的经验和各种执照文凭,按一般录用标准看,工资本来该不如她的。
“这件事,你不用再跟了。我们会直接跟对方谈的。”领导听见王丽又提起越南的合作方,直接打断了她。
“好的,毕竟我们在越南---”王丽没有察觉到领导的态度,只是觉得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有古怪。她不希望公司被人拖下水。
“你出去的时候,把李春(秘书)叫进来吧。”
在领导看来,王丽懂什么?没有职级,在公司也没有后台,人微言轻。
等领导的秘书回来,王丽听见他在隔壁办公室给银行的人打电话,邀请他们马上出发去越南看项目,谈融资6亿美元的事情。她本能的挪到办公室的门口去偷听李春的着电话。
“这六亿主要是跟千亿集团他们谈合作开发需要的部分,拿地用!其他的,您几位去了,我们再详谈。”
王丽觉得手冰凉,这六亿美元比现在所有借债的总和都要高几倍。
看见王丽在自己办公室外面瞎晃悠,秘书问她怎么了?
“没有,我就是在想越南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