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真得被所有人抛弃,该当如何?”
玉磬谷的一座庭院中,有万条柳丝飞絮,有花开花落芬芳如雨,亦有潺潺小溪或假山喷泉配备,小鱼儿跳来跳去究竟跃不过小小水洼,只能拼尽全力一次又一次的上游。
“主子,奴婢看这批小鱼儿死气沉沉,无半点生机。要不,奴婢再给您换一批?”
“不了,这鱼儿我看着还好。”
“主子,您要是瞧鱼儿瞧得闷了,可以侍弄侍弄莲花,碧莲,落霞映雪,千瓣莲,娃娃莲……主子这里的莲花集合起来绝对比花匠手下的花儿还要多。”
“云容,我累了,退下吧。”
如此算下,要感激她那个同父异母的亲弟弟了。如今的他高登大统,做了曦王,受到万人膜拜,饱享荣华富贵,眼望大好河山,重操百业,安置难民,天下算是太平。
那人待她的手段就如他的父亲一样,与他父亲不同的是赐她一切吃穿用度,舍去严刑拷打,还给她配备了服侍的婢子呢。
许是自己的身体每况愈下,时日无多了吧?
咕扭
蒙灰的大门似是被谁推了开,只是推门的那人没有力气,才使得院落的大门与地面接触划出了极其难听的刺耳声。
“你谁啊你,胆敢往我们主子这里闯?”
“你个老不死的……混蛋赶紧滚开,休要再多纠缠!”
云容训斥声音一浪比一浪高,高到最后实在不行,只好借助门的力量用力夹那人伸出得手指头。
“我说你个老不死的,夹的你十个指头都肿了,你就不怕疼么?”
门外人干咳嗽两声,嗓子竟沙哑的十分厉害。
“阿……阿绮,你……你开门……是……是爹爹呀……”
爹爹!你一步步我逼到这个地步,如今还想要干什么?!
“云容,不见!”陆成绮用有生以来能发出的最大声音直直扑过。
“阿绮……我……我知道……我知道你恨我……不愿与我说话……可是……你的绿衣郎君……你就不想见见么?”
阮……君……阮君!
陆成绮按捺住无比激动的心情,复问了一次。
“阮……阮天虞……那个……跛子……我……我给你……给你……救回了……”那人又咳嗽一阵,“门外……不宜……不宜说话……我们进去谈……好么?”
咕扭难开的木门打开又合上,一个胡子拉碴衣衫脏乱的老人费力推着简单的手推车缓缓走近。
“你……你这里……有热水么……他腿断了……我……我包扎的……不到位……你赶紧……为他梳洗清理……”
手推车上的人阖目闭着,他头发散乱,衣衫破了几个洞,拐杖也不知丢到了哪里,唯怀抱着的四方包袱护得整整齐齐,不染尘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