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颜害怕地想要别开脸，却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瞧着。

直到雾气渐渐散去，云颜看清了来人。

清浚的容颜，似盖了一层薄纱般缥缈，一身滚银边云纹的黑袍，长发半挽，如是清水中滴晕开的墨汁，就着被红灯笼染过的红夜，缓缓而来。

“白墨泽……”

只见白墨泽走过的地方，雾气瞬间消散，待他走至床畔边时，房间里已恢复如初，像是什么都未曾发生一般。

白墨泽微微弯腰，规规矩矩地坐在云颜身畔，唇边的弧度漠然而冰冷。

那一瞬间，云颜几乎以为自己认错人了，直到他伸手将她头上的凤冠摆正，低低吟道。

“阿颜，你的凤冠歪了。”

“你是谁？”云颜觉得自己的意识极其混乱，虽然早就得到白墨泽就是东方鬼主的结论，但此时此刻她怎么都不能将那个对她展露温柔笑容的他和眼前这个冰冷的人重叠在一起。

“阿颜，你忘了我吗？我是泽啊。”白墨泽的语气缱绻，好似他们是已经相识、相知、相恋许久的亲密爱人似的。

“不，你不是！”云颜疯狂摇头，一下子缩到了床角，不知身上的术是何时解开的，只知道就算只能拉开一点距离都能让她安心不少。

“别闹。”白墨泽温柔地捧住云颜的脸，将她从床角拉了过来，按坐在梳妆台的镜子前，他眉眼温和，笑颜吟吟，“我的阿颜今晚是这么美。”

镜子清晰地倒映着云颜此刻的模样，云鬓花颜，眉目如画，皎洁的容颜若是水莲花般轻柔绽放，就是与国色天香的曲姒相比，也不遑多让。

可云颜却觉得如此陌生，好似镜中的古典美女并不是看了这么多年的自己，陌生地令人害怕。

她怔怔开口，“白墨泽，如果你真的是白墨泽的话，你放过我，求求你……”

“阿颜，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吗？放过谁我也不会放过你的。”白墨泽将云颜揽入怀中，冰凉的唇瓣贴上她的额间。

“可你和我不一样，我们怎么能在一起？”云颜在白墨泽的怀中颤抖。

白墨泽突然冷色，双手捏住云颜的肩膀，冷冷言道，“阿颜，若非我护着你，早在锦叶村你就是一个死人了。”

云颜蓦地瞪大眼睛，瞳孔骤缩，大脑一片空白，像是瞬间被人抽去了灵魂似的。好一会儿后，才又有了意识。

“为什么是我？”对于白墨泽的话语，云颜并未有任何反应，此刻她的脑子里已经没有东西，只有疑惑。

“因为你是阿颜啊，我的妻。”白墨泽逝去云颜眼角的泪珠，将她打横抱起，在去往床上时顺道将燃着的龙凤烛给吹熄了。

洞房花烛夜，芙蓉帐暖度春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