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洋洋在初次授课的时候就发现了一个很大的问题。
目前是由她口头教学,学生空坐在下面学习。没有课本,没有笔墨纸砚,只能靠大家上课自觉听讲,下课聚在门口看教案,私底下再各自练习,这样的授课和学习办法太低效了。即便如此,依然可以看到不少如饥似渴学习的人,让她不得不更加郑重对待。
后来,她命人找来一些大竹子,把竹子截成一节一节的,再从中间剖开制成竹板,然后擦洗干净晾干。
拿到竹板后,罗洋洋在每个竹板外皮层画一幅简单的毛笔画,待墨迹干了,再用削尖的木笔在图案旁边画个小箭头,写上每个物体的名称。数词则用圆点的数量来加以备注。
将这些写好了以后,让阿肆、阿五把竹板穿孔引线联结成串,然后悬挂在大厅外供大家看图识文。
很多人在艰苦的学习条件下败下阵来,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大厅内的人已经减少了大半了。要么是觉得识字太难坚持不下去,要么是对算术头疼,要么是考核的时候没通过。而留下的都是想学又学得比较好,仍在咬牙坚持的人。
在临近献岁的最后一次考核,考试人数已经降低到了五十八人。
罗洋洋根据授课时讲过的内容,写了不同的小短文和场景对话,让厅内的人一个个轮流到她那里看着竹牍读文,接着是听词默写,最后是简单的数学个位数加减法测试。
给最后一个人做完考核之后,罗洋洋宣布冬休授课结束,集体解散,然后径直回屋趴在床上一动不动扮尸体。
过了一会儿,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罗洋洋探出脑袋看了一眼,发现是阿林,于是又把脑袋重新埋了回去。
阿林走进阁房,站在床边,问她怎么了。
罗洋洋埋着脸说:“我感觉自己好失败啊。我的前期准备做得很不好,所以在教的时候总会冒出这样那样的问题。没有考虑到天气因素提前准备合适的教室,让大家都堵在大厅里听讲。没有给大家准备练习的册子或工具,大家只能课后自己去找,上课的时候还没法记。也没有合理评估大家听课的接受能力,所以有那么多人退出了。没教好大家,好挫败……”
阿林看了门口一眼,伸手揉了揉罗洋洋的脑袋,说:“这只是第一次尝试,已经做得很不错了。你让大家在大厅上课免于遭受外面的寒冷,制作的竹板画形象生动,使大家可以更直观的学习文字。虽然只过了一个冬季,很多人都放弃了,但是现在罗府人人都会写自己的名字,会认识一些文字,也会一些简单的算术了。这些都是你的功劳啊。”
罗洋洋把脑袋侧过来,看着阿林,说:“你是怎么学下来的?还是挺厉害的嘛。”
阿林笑着说:“我答应过你要好好学你的文字啊。”
“……哦。”
“你是不是该考虑一下,教的人是不是太多了?这次一开始有近二百八十号人吧?”
罗洋洋从床上坐起来,垂下眼睑思考了一会儿,突然懊恼的拍了下额头,说:“对啊!我怎么这么傻?怎么什么都大包大揽的?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那就好。”
“谢谢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