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见老婆子走出来,两人连忙迎上前去。妇人正欲开口问少年的情况,却被老婆子严厉的眼神镇住了,欲言又止,想到老婆子之前的警告,只好作罢。老婆子收敛神情,对着年轻夫妇示意的点了点头,两人急忙弯腰作揖致谢。老婆子未置一语,转身朝屋外走去。男子连忙示意身旁捧着红匣子的小厮把匣子给老婆子的跟班女娃,把人送出门,随即牵着妇人的手,一起踏进少年的阁房。
阁房内,几个炉子的火烧得正旺,每个炉子旁都守着一个十三四岁模样,穿着灰蓝色粗布衣裳的小厮,正不时的往火炉里添加木炭,维持着炭火的旺盛。隔房的中间放着一张床榻,床上躺着一个身形消瘦,面容青白的少年。少年双手置于小腹,胸前摆放着一枚神人操龙玉佩,双目闭合,神情安宁,彷佛正陷于梦乡。如果有心观察便会发现,房内的火炉是按八卦阵的阵型摆放的,榻上的少年刚好处于阵型的正中央。
年轻夫妇紧张的对视了一眼,男子走上前,挽袖,弯腰,伸出一根手指头,带着一丝犹豫,缓缓探到少年的鼻前。当少年微弱的鼻息轻轻的呼到男子的手指上时,男子颤抖的收手,回头冲妻子重重点头,两人都忍不住掩面落泪。年轻妇人从身上取出一根手编红绳,串起神人操龙玉佩,绑在给少年的脖子上。
及至夜深,妇人被丈夫劝回房睡觉,阁房内只留下看火炉的小厮和留守伺候的老妈子守夜。
静谧的黑夜还在飘着鹅毛大雪,一座小山旁的山脚下坐落着大大小小十几座木屋。木屋的屋顶被积雪覆盖,从远处看,犹如一组刚被撒过糖粉的糖霜饼干。
罗洋洋醒来时天还未亮。
睁开双眼,只觉眼前视线模糊,脑袋昏沉,浑身乏力,动弹不能。罗洋洋闭上眼睛想,难道是从山上摔下来的时候给摔瘫了?瞬间被这个想法吓得脑袋有点儿发懵。
罗洋洋不愿意相信自己真的瘫痪了,屏住呼吸,耐心的挑战神经末梢,试着动动手指头,手指头动了动,再试着动动脚趾头,脚趾头也动了动。太好了!还有知觉,没瘫痪。罗洋洋庆幸的长呼一口气,把右手慢慢移到额前,用衣袖轻轻擦拭额前的冷汗,微喘着气把手放下。这时,整个人才放松了下来。
目光涣散的看着屋顶发呆,回想昨晚发生的意外。一切起源于香港突然下雪,自己在悬崖上走路不看路才导致意外发生。想到自己坠下悬崖时可怕的下坠感……心里仍然感到一阵后怕。罗洋洋望着屋顶安慰的想,好在现在没什么大碍,估计休息一阵就可以回去准备期末考试了,然后备战几个月后的高考,奔向大学的怀抱。
木头……木头……木头?咦?这屋顶怎么是木头做的?罗洋洋回过神来,眨巴几下眼睛,视线变得清晰了一些。这儿……不是医院?罗洋洋转动眼珠,微微侧头,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微弱的橙色灯光下,罗洋洋发现,不仅上面的屋顶是木头搭的,就连四周的墙壁,地上的地板似乎也是木头做的。这是一间木屋。罗洋洋下判断。目光所及之处,有几个看不清长相的小男孩儿,正靠坐在火炉旁,弯着小身板,脑袋向前一晃一晃鸡啄米似的打瞌睡。他们穿的衣服有点儿像是古代小厮的打扮,床边还坐着一个身材更高大的女士,看着是个大婶,穿着灰扑扑的衣服,一只手撑着脑袋,双目轻阖,盘着棰髻的头发有点儿松散,看来也是睡着了。床边的案几上摆放着一筐物什和一盏要灭不灭的灯烛。这场景真是够诡异的。是了,好像以前在梦里曾经见过类似的场景。大概是我还在做梦呢。罗洋洋双目阖上,又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