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蓠双手环在胸前,挑眉斜睨,半讽半笑。
“别以为你们文、文化高就、就可以欺负乡下人,”王铁柱朝地上吐了口痰,髣髴是在给自己增加嚣张的气焰,“俺可、可是你们案发现场的第一目击者......”
“OK,”帝居以单手敲击身旁的原木桌面,骨骼修长明晰,落下的节奏规律而沉稳,不疾不徐,“第三,假设刘方舟先生是因酒驾而坠河......”
“没有假设,是事实!”
田淼淼突然声尖如锐,髣髴碎瓦片划过大理石瓷砖的刺耳粗粝声。苍白唇色如霜,不像是伤心过度,更似粉底涂抹所致。
察觉自己过于激动的言行,田淼淼下意识看了眼陈剑,默然片刻,旋即义正言辞道:“你们的尸检报告上,可是写得一清二楚。”
帝居不紧不慢拿起桌上文件,指腹从左往右翻开,念道:“死者刘方舟,于2018年7月30日深夜三点,驾驶车号为TK59740的本田黑色轿车坠河。经法医检验,死者胃部残留酒精痕迹,腹腔积水,面部抽搐,四肢有浮水挣扎的痕迹......综上所述,确为溺死无疑。”
“什么狗屁的问答测试,真他X的浪费时间,我还有工作要忙。”
田淼淼干脆利落起身,抹干眼角的泪水,俏丽的面容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帝居丝毫不为所动,昏暗灯光下的剪影挺直修拔:“刘方舟坠河之时,你在做什么?”
“我刚才已经说了,在睡觉!”
“和谁?”
“我自己!”
帝居低垂长睫,额角上的墨发掩映漆黑深邃的瞳仁:“不,不止你,还有他。或者说,是他们。”
“你有完没完,我说了只有我自己!”
田淼淼急火攻心,呼吸促喘,与适才的镇定自若,简直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