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
姚广利慢慢站起身来,看着苏福说道:“苏福,今日我来,只想给我儿讨个公道,但你苏家竟敢公然将南云遗民养在家中,藐视靖江城的城规,难道是想与城主大人为敌不成?”
苏福拱了拱手说道:“姚员外这话就奇怪了,城主他一向仁慈,对遗民的一些举措,也不过是为了城中十几万百姓的正常生活,不得不做而已。
莫说这丫头的确是我宝木国人,就算她不是,城主大人想来也不会怪罪。”
“强词夺理!”
姚广利见今日苏府上下始终不愿给他留什么颜面,心中也是气急,他上前一步,死死地盯着苏福说道:“今日若是你证明不了这丫头的身份,我就要和你家家主去城主面前辩个清楚!”
“我家老爷出门已有几日,姚员外岂会不知?若是不嫌丢人的话,我倒是可以跟你一起去城主面前辩上一辩。”
听到这话,苏福转身恭敬说道:“夫人。”
丰鸿与姬无涯也是眼前一亮,口中叫道:“秋姨。”
陆茗秋自府中走出,看着丰鸿二人笑着点了点头,苏独倾腰间悬着宝剑,也跟在身旁威风凛凛的走了出来。
姚广利见着陆茗秋出来,脸上一时阴晴不定,不管怎样,他都不能说自己知道苏正一不在,不然这上门欺负弱小的帽子可真就扣在他的头上了。
陆茗秋见他不说话,笑道:“莫非姚员外是知道我家老爷不在,故意上门欺负我们这些妇孺来了?果然是大丈夫所为。”
此言诛心,姚广利面色一白,向着陆茗秋拱手说道:“苏夫人说笑了,姚某自是不知苏兄不在,不然也不会上门拜访,不过既然苏夫人出来了,那倒也好办,我家儿子被你府上这二人无故打伤一事,还有你苏府私藏南云遗民,违反城中禁令之事,还请夫人给个交代。”
姚广利此时心中发虚,加之陆茗秋站在那里气场太盛,因此对方虽然只是苏正一的夫人,他却不敢过于轻视,说话也不自觉的软了几分。
陆茗秋看着站在姚广利身后的姚勇,平静说道:“刚才下人来报,说贵府二公子昏迷不醒,我还颇有些担心,现在看来,倒还是活蹦乱跳的。
如果姚员外硬要说我府里的人打伤了你家孩子,那就去官衙找仵作验验伤势,若是真的有伤,一切责任由我苏府承担,若是没有伤势……”
陆茗秋扫了台下众人一眼,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那就是诬告,休怪我去城主那里告你姚家攀诬之罪!”
不等面色苍白的姚广利说话,陆茗秋再次开口说道:“至于这丫头的身份,苏福,把东西拿给姚员外看看。”
苏福说了声是,走下门前的台阶,拿着一样事物对着姚广利说道:“姚员外,请吧。”
姚广利接过,打开一看,面色立即变得煞白。
苏独倾赞叹道:“姚叔叔的脸倒是有趣得很,这么短的功夫,竟然变得一次比一次白。”
姚广利似乎没有听到这话,将手中的东西递给苏福说道:“苏家……果然好手段,竟然早早的给这贱婢办好了户籍,今日之事,是我姚家唐突了,勇儿,我们走。”
姚勇在一旁被众人盯的心里慌乱不已,全无来的时候心中所想的那般硬气,此刻见着爹爹走了,连忙跟紧了上去。
“慢着。”
“怎么,苏夫人还有何指教不成?”
姚广利慢慢转过身来,强忍着心中的火气说道。
陆茗秋笑道:“既然姚员外说完了你姚家的事,那我也该说说我苏家的事了。”
“洗耳恭听!”
陆茗秋缓缓的收起笑容,看着姚广利说道:“孔灵是我苏家的丫鬟,却被你家孩子掳走,若不是我这两个子侄发现的早,恐怕这丫头现在就是个死人了,掠拐女子,意欲不轨,被人发现还欲置人于死地,这三点哪一点说出来,可都是不小的罪状,还有贵府诬告我苏府一事,姚员外真的打算就这么算了?”
姚广利头上冒起青筋,微微眯着眼问道:“不知苏夫人是何意见?”
陆茗秋淡淡说道:“虽说这丫头受了些惊吓,但她还好没真的受什么苦难,我也不为难你姚家,让你儿子给我这丫鬟赔礼道歉,送上一百两银子就是。”
听到这话,姚广利忍不住握紧了拳头,声音沙哑的说道:“苏夫人不觉得有些过了吗?”
对姚家而言,一百两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让他儿子给一个丫鬟赔礼道歉,事关颜面,传出去定会让人笑话。
陆茗秋说道:“当然,姚员外可以不用照办,但你儿子可能就要去官府里坐一坐了。”
姚广利看着陆茗秋,许久之后,他突然松开了握着的拳头,像泄了气一般长长的出了口气,对着姚勇说道:“勇儿,给这位姑娘赔礼道歉。”
他心里本就心虚,一忍再忍之下,竟是被陆茗秋完全掌握了主动,此时他若再想发难,也是晚了,因此无论心中再如何不甘,他也只能继续忍着。
姚勇此时已被陆茗秋的气势吓破了胆,听到爹爹这样说,急忙对着孔灵弯腰说道:“那日我一时鬼迷心窍,冒犯了姑娘,还请姑娘恕罪!”
听到姚勇的道歉,孔灵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没有说话,依旧躲在姬无涯身后。
看到自己儿子如此没有骨气的样子,姚广利忍不住叹了口气,看着陆茗秋说道:“苏夫人,小儿已经道过歉了,那一百两银子,稍后我会派人送来,不知苏夫人还有何要求,请一并说出来吧。”
陆茗秋看着一脸灰败之色的姚广利说道:“姚员外果然是个聪明人,这丫头的事了了,可我这两个侄子被莫名攀诬的事却是还没解决。”
姚广利拱手说道:“夫人还请明说。”
陆茗秋笑道:“听说,姚家在城北新买了三十亩良田,是块好地,我这两个远房侄儿,初来乍到,也想在这附近置办些田产,不知姚员外是否愿意割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