藕生随即一个叶落归根,仰下身来,双边开刃的快雪剑横穿过离她双眸不足一寸的地方!
强烈刺目的剑华侵袭覆盖,藕生不得不撇过脸急急躲避,就在她挥臂抽鞭的时候,秋妙济的快雪剑驭着风驰速朝着她的腰,斜斜砍下!
藕生凌身飞转,衣衫尽动,若泥潭里翻滚的长蛇!
终究是慢了一步,生冷的剑身切入柔软的肉身,藕生只听一道清脆的撕裂!
那是她宽大的青衫!
不错,腰上已被划开了一个狭长的口子,此刻疼痛还未袭来!腰际只是泛麻,不过等鲜血喷涌出来后,剧痛才会登场!
藕生失去重心,坠落如石,一路翻滚跌撞,直至崖边!
秋妙济扬起精致的脸蛋,收着剑,得意道:“怎么样,我浮雪堂的剑法如何?刚刚我使出的不过是第六式-破风,你便如此狼狈!你还有接着比试吗?”
藕生缓缓站起,拿起宽大的衣角,迅速撕下几道宽条,绑在腰伤,阻止着溪流般的血水!洁白光滑的额头细汗密布,两边的青筋已然凸爆,可见腰际的伤口之长!
藕生不断倒吸气入府,减轻快雪剑带来的生痛!又低头咬牙将绑带勒之又勒,待她绑扎完毕时,鲜血已经层层尽透!
见风台,经年累月受狂风侵袭,怪石嶙峋,片片如刀!
藕生失重后,一路磕碰,衣衫尽毁不说,皮肉剐蹭撕裂无数!尤其是脸颊、下巴,条条血痕密布,顺着被撕扯开的脉络,缓缓渗着暗红的血!
秋妙济又道:“清风派果然不堪一击,你若在三秒之内脊梁不直,我便认为你输了!”
藕生拭着嘴角的鲜血反驳道:“多年来,我藕生没遇过真正的对手,今日可算让我遇见了,我怎可能让你就这样走了!”
秋妙济又道:“本事没多少,口气倒不小!你们清风派真是死鸭子嘴硬!看来,我不动真格,不把你打残,你是绝不认输了!”
藕生道:“谁把谁打残还不一定呢!秋妙济,你接下来要小心了!”
说完,藕生寻思,天时地利皆不占上风,若一味蛮上终究要败,只能另辟蹊径!且定要在她的下一招之内!
听闻浮雪剑式共有十二式,刚刚秋妙济使的是第六式,威力显然盖过了她,若不在第七式胜了她,此次比试她定败!
藕生,握紧长鞭,决心上来,不能再躲!遂运力调整步伐,迅捷而来!
秋妙济亦不甘落后,舞动寒雪,使出浮雪第七剑式--飞雪连天!
一时,二人相遇,翻天覆地,生生相拼!
藕生上下翻飞,若宛走蛟龙,似腾云游蛇,密集无风的鞭隙,使人眼花缭乱,一时竟克止住仿若漫天飞雪,迷茫不清的剑式“飞雪”!
藕生狠下心,挥着探蛇般的细鞭,上拨秋妙济的胸口!
秋妙济盯着细鞭慌了一秒,随即泪水涟涟,大喊无耻!
藕生终于明白为何月窥人要她已男儿身份行事!
果然,效果杠杠的!
秋妙济经此下作的手段,方寸大乱,仰仗凝神灌注,身心合并的快式-飞雪,顷刻间,成了慢悠悠的落雪!
藕生得了此空,随即一个长鞭点池,开冰裂原!
万顷之力注入鞭身,又经尖端,雷霆万钧之力爆入秋妙济的手背!
啪!
清脆干裂的响声过后,秋妙济仰天长痛!
手中的快雪剑亦随声而落!
藕生接连无情,抽鞭之时,又稍稍带力,轻轻扬了扬手腕,鞭端好巧不巧划过秋妙济白里透红的脸颊!
秋妙济顿失魂魄般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须臾过后,才试着举起手,摸了摸火辣辣的脸颊!
红肿与馒头无异!
随即,一阵地动山摇!哭声炸耳!
藕生自是惭愧,她知打了女孩子的脸,这是多么一件严重的事情!
可若不这样一招制敌,待她捡起剑使出八式、九式,自己也抗不过去!
秋妙济捂着脸坐地痛苦起来,期间未骂藕生一句,未看向她一眼!只重复着:我如何见他去?
藕生见她泣不成声,泪声俱下,完全失了之前的嚣张骄纵,一副绝望无助的神情!
那样心灰意冷的眸,光华消逝,深瞳内无穷黑暗四溢而出,包裹着眼前哀恸不止的少女!
若不是痛到了心,又怎会如在对手面前显露最柔弱无助的一面?!
半晌,秋妙济无所动!
裁判上前询问起来,也碰上了她的冷面寒眸!
于是,无奈的示意起藕生跟他走!
藕生回首望了望那瘫坐在疾风中的少女,青丝猎猎飞扬,金色的裙带翩跹如蝶,宛如怒风中的花蕾!不过,狂风之中,她的背脊微微蜷缩着,躯身轻颤不已!
在她的身后的数米之内,藕生清晰的感受到那被狂风吹散的哭声以及打碎的泪滴!
藕生动容,愧意翻涌,暗道:“秋妙济!日后,如论你如何待我,我决不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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