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家……奴家……”程昱桃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嫁过来以后,夫人说什么他听什么,他最信夫人了。可是锦华好歹跟他这么多年,他也不忍心看他去死啊。
陆乾见他惨兮兮的样子,心里一软,伸手把他拉了起来,问道:“不想让他死?”
程昱桃猛摇头,失血过多又这么晃,脑中晕眩差点栽倒。
陆乾抱住了他,给他擦掉眼泪,转头冰冷地对锦华说:“你的狗命暂时留下了,没有下一次,但凡桃有一点不好,立马取你人头!”
锦华心中震惊、难过、酸涩、妒忌等等滋味混成一锅,咬牙往肚里吞,还要跪好叩头,一字一顿说道:“多谢夫人不杀之恩……”
程昱桃也缓了缓,连声向陆乾道谢。
“既然想跪,拿出诚意来。”陆乾说完,再不去看地上的人,抱着程昱桃回到火堆边上。
三人间的气氛就此僵硬下来,陆乾安静地烤兔子,程昱桃时不时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满脸写着担心,锦华则低着头沉闷地跪在原地。
兔子烤好后,陆乾撕了一条腿给程昱桃,程昱桃还没吃到一半,忽然窝棚外头“噗”地一声,他闻声看去,就见锦华整个人趴在雪里,好像是晕过去了。
“锦华!”程昱桃一惊,兔子腿都掉了,就要起来去看看。
陆乾长腿一伸,拦住了他。
“夫人,锦华晕过去了!”程昱桃焦急地说道。
“坐下。”陆乾冷漠道。身为一个练过的人,对人的呼吸频率都比较懂,真正晕过去的和装晕的人,他们的呼吸时不同的。锦华在摔到地上的时候呼吸还顿了一下,然后缓缓地吐出口气,刻意地将呼吸放松放慢,这明显是摔疼了在忍着,哪个晕过去的人会知道疼的?
“地上全都是雪,他这样趴着身体会受不了的。夫人……”程昱桃急的伸长了脖子去看。
“他在装晕。”陆乾捡起掉在地上的兔子腿,重新撕下一块干净的给他,自己吃这个脏了的。
“诶???”程昱桃瞪大眼睛直愣愣地瞅着陆乾,好像不太明白她在说什么。
陆乾听到锦华的呼吸又顿了一下,心中暗自嘲笑,既然喜欢趴着,那就趴着吧。她拉过程昱桃圈在怀里,戳了戳他拿着肉的手,“吃吧,让他装,太冷了就起来了。”
程昱桃把肉递到嘴边,没有吃,失血过多脑子不太好使,也有可能是在消化陆乾的话,人就显得呆呆的,反问道:“他在装晕?”
“嗯,他呼吸不对,真正晕倒的人不是这样的。”陆乾把他的头扳向自己,看着他的眼睛,“他假装晕倒,博取你的同情。”
程昱桃用他那快糊成一团的脑子想了半天,他是十分相信夫人的,可是……“他为什么要骗奴家?”
“因为他求我我不会理他,你心软,他求你你再来求我,我会因为心疼你所以有可能会答应你原谅他。你想想,他刚才是不是要你帮他求我?”陆乾觉得不能再让程昱桃被坑骗下去了,干脆将事情剖析清楚告诉他。
程昱桃一想,还真是这样,这不是利用他吗?他们是朋友啊,朋友间怎么能这样做呢?他心酸极了,扬声朝锦华喊道:“锦华,你为什么要骗人家?”
锦华趴也不是,不趴也不是,一切就如陆乾所说的那样,他是在博取程昱桃同情,可是现在被拆穿了,那他到底要不要起来?起来的话太尴尬了,不就坐实了自己是装的,可是趴着太冷了,他已经冻得肚子痛了。到底要怎样做啊?
他在那边纠结半天,程昱桃没得到他的回答,有些难过友情变了。转念一想,他被锦华忽悠着是非不分地向陆乾求情,把陆乾放在了一个尴尬的位置上,甚至陆乾之前那样做的时候,他心底稍稍还有点埋怨陆乾冷血,他觉得很惭愧,低着头含着眼泪跟陆乾认错,“对不起夫人,奴家还以为您冷血呢!错把您想成那样的人,您还给奴家烤兔子吃……真对不起,奴家以后再也不乱想了,您罚奴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