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继续由下而上得放松着，有一口气，顺着呼吸道的放松被推向喉管。

等从喉管出来，我就会死。

苏念初知道，只是什么都做不了。

随着最后一口气的上来，苏念初眼前的视线已经全部黑了下来，大脑也变得越发迟钝，周围乱哄哄的声音也被耳朵屏蔽在外，彻底听不见了。

我要死了。

为什么死的是我？

是我太过善良，是我不应该手下留情，是我应该下手的。

是我……

“啊！”

苏念初忽然听见上方穿来一个喊叫，她不明白明明已经听不见叫喊的自己为什么能够听见，她只觉得这一瞬间有什么从嘴巴吸入直冲而下，将那压在喉咙的最后一口气生生压回了腹部。

一时之间，耳清目明。

活下来！

大脑只有这一个念头。

苏念初一把抓住手边的圆长物体，冲高沐沐脖子刺去。

“呃……”

血顺着高沐沐脖子留下，高沐沐彻底放开牵制苏念初的双手，缓缓向后倒去，被苏念初一脚踢开。

在周围囚犯们的欢呼声中，苏念初恢复理智。

她看向自己的手，沾满鲜血的手上，抓着的凶器是海水纹青玉素簪。

原来高沐沐并不想杀我，她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逼我杀了她。

放在我手边的簪子，最后一刻松开的手。

为什么？

苏念初一阵恍惚，觉得有些不真实。

她很快反应过来，冲过去查看高沐沐的伤势。

此时的高沐沐已经死了，整个人发型凌乱衣裳不负之前的平整华贵，上面全是苏念初挣扎时抓出来的黑色痕迹。她死不瞑目，双眼睁的大大的，看着对面牢笼的高望舒，而牢笼对面的高望舒也面对着高沐沐。

他看着自己亲妹妹死在苏念初手里。

苏念初隐隐听到外面穿来狱卒的声音，原来囚犯们为了这场戏不被干扰，忽悠了狱卒，导致狱卒当时没有顺着声音找过来。

现在，杀人剧场落下帷幕，狱卒也是时候出席扫场了。

高沐沐的血还在流着，有水珠从苏念初脸庞流下，滴滴答答落在里面，融进其中。

满腔悲切占据苏念初的心，她的道德观价值观，她得一切都随着高沐沐一同死去。

“高少爷……”她僵硬的扭动脖子，抬头看向高望舒，想要说什么，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换上衣服吧。”

良久，一直望着自己妹妹尸体的高望舒抬起头，眼眶微红，声音嘶哑。

“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