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看着小家伙一个劲惶恐的挥手示意，许彦拗不过，重新蹲了下来。

路边的芦苇草刚好能挡住他未成年的身子。

“既然这么危险，你怎么会跑到那头金毛熊的手里，对了，你爸妈呢？”许彦突然正经地看着身边的小胖孩。

“妈妈……妈妈……”

哈登的眼泪和鼻涕这一瞬间重新喷了出来：“爸爸很久之前就失踪了，我一直和妈妈在一起，前些天我生日，妈妈出去说给我找个好玩的东西，但我没有等到她回来，族长他们说……呜呜……妈妈……可能不在了，但我不信……”

“咳……！”

许彦怔怔地看着小家伙，不知道怎么安慰他，索性咳了一声，打断了小家伙越想越绝望的思绪。

“所以说，你偷偷跑出来找妈妈，然后被金毛熊抓了？”

哈登哭得一抽一抽，把拉长的鼻涕重新汲了回去。

“呜呜……”哈登点了点头道，“是的，我偷偷跑出来，被金毛熊发现了，他还问家在哪里……我不告诉他，他就打我，后来我说了……”

“你说了？”许彦抬起眼皮。

“我说人都藏下水道里了……”哈登有些发白的脸色现在却满是骄傲，“当然是骗他们的！”

“哦？”许彦道，“所以你有家，现在东唐镇还有其他活人！你知道路回去吗？”

“我当然知道路啊！”哈登喘了口气，抹去眼泪，突然停止了哭啼，“但族长说不能告诉陌生人……”

看着光芒里最后定格的那张充满惆怅意味满脸灰的乞丐脸，小家伙壮着胆子问道：“大哥哥叫什么名字呢？”

“大哥哥……我吗？”许彦愣了愣，“我叫许彦！”

“许彦……许彦哥哥！”哈登默念了几遍。

“族长说了，地洞位置千万不能告诉陌生人，但许彦哥哥救了我，又告诉我名字，不是陌生人！”

哈登挠了挠板寸头：“垃圾坟场的下面，住着好多人，我们家也在那里……”

…………

垃圾坟场，不负其名，垃圾遍野，到处是绿头苍蝇，屎壳郎虫，尤其那恶心的气味弥漫而积，居然形成了一圈圈灰色的雾气。

“你就住在这里？”许彦被这里的气味呛得有些狼狈，他捂着鼻子问道。

“也不算是……”哈登指了指坑坑洼洼被垃圾占据而无处下脚的地面，“在下面呢。”

“下面？”许彦挑起眉尾。

“是的！我得先按门铃，不然没人开门！”哈登道。

“这荒郊野外的垃圾场哪来的……门？”许彦眨了眨眼睛，将视线转了一圈，“和……门铃？”

“有的，在前面！”哈登向前走了几步，朝许彦招手道，“许彦哥哥跟我来！”

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许彦好奇地跟了过去。

……

“啪，砰……”

眼前的垃圾山被挖出了一个人形小洞，刚好够小孩钻进去，许彦后怕地停住脚步，一脸茫然地看着哈登半趴着崛起的小肥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