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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无助

岁月流逝,总是给人以无限感慨。一年又一年,几许沉淀,几许感触。在生命的岁首年终,甜蜜忧愁欢乐悲伤,都是每个人的故事。

在收拾回家的行李时,雷晓波无意中发现了仅有的两张与林梦雪合影照片。一张在雪窦山,一张在自己的学校。那一刻,他心里不停地问自己:今后的岁月,难道自己的人生故事里,从此真的不再有林梦雪?

回到家后,雷晓波第一时间赶到了大姑家,元旦的时候,他从电话里了解到大姑的病情日益严重,很可能挺不了多长时间。当时听后,雷晓波的心仿佛如刀割了一般,这一年自己所经历的,无时无刻不在讲述一个道理:生命无常。在天灾和病情面前,生命真的脆弱得不堪一击,高智的意外牺牲,大姑病情的恶化……

再次见到大姑雷建英,雷晓波发现:整个人已经消瘦的如枯柴一般,两眼无神,几乎已经丧失了基本的行动能力。父亲私下里告诉晓波:很可能就在这一两个月。雷晓波不敢在大姑面前哭泣,他强忍住泪水,两手紧握着躺在床上大姑的双手。雷建英强忍着疼痛,有些喘不上气地对他说道:“晓波,不要难过,人呐……人总有这一天,我……我只是先……先走一步!”

说着说着,雷建英便咳嗽了起来。雷晓波强烈抑制住自己痛苦的情绪,连忙说:“大姑,您别说话了,我就在这陪着您!”

谁知雷建英用手摆了摆,示意自己还有几句话要说。女儿许梅赶紧端起水杯,扶起母亲,让她喝点水,缓一缓。

“晓波,大姑时日不……不多了,我现在最……最担心小松,怕……怕我走了后,影响……影响他学习,你……你……你……”还没说完,雷建英再一次剧烈咳嗽起来。

雷晓波赶紧握着她的手,安慰道:“大姑,您不用说了,我都明白,您放心,小松很聪明,也很独立,明年高考肯定没问题,如果可能,我让他也报考军校。”

此时,雷建英苍白的脸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孩子如果能像雷晓波一样上军校,是她最大的愿望。理由很简单:部队是个大熔炉,能够锻造人!另外自己母亲当年曾不止一次跟他们说,如果以后可能,都要把孩子送到部队去,报答部队培养之恩。

雷晓波一直待到了晚上,才和父亲一道回到镇上。回去的路上,父亲问他:蔡玉找过他没有?

雷晓波点了点头,也知道父亲的心思,他说:“爸,我知道您的意思,放心吧,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认真考虑和林梦雪之间的关系,还有,你们尽量不要跟蔡叔叔冯阿姨多说什么,后面即使不和林梦雪相处,我也不可能和蔡玉在一起的!”

雷建国听后,虽然有些失望,但毕竟儿子迈出了很大一步,想想还是觉得挺宽慰的。

假期里,姐姐雷芳告诉雷晓波:士龙年后不用再出去打工了,医院准备将救护车承包给个人,院领导集体研究决定将这个承包权交给郑士龙。

雷晓波当时就觉得姐姐了不起,因为姐姐以前告诉他,父亲根本不会为这件事求人,全是姐姐在一手操办。不过医院领导本身对郑士龙印象就很不错,加上姐姐平时工作出色,也很会来事,最后落在姐夫头上也就是水到渠成的事了。

雷晓波还发现:在家的这一个多礼拜,林梦雪就在大年三十给他打了个电话,平时连短信都少了很多,而且也不再提春节让他去宁波的事。从电话里,他了解:林梦雪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压力,家里一直在催她,春节就让她把婚事订下来。汪向东快30了,家里老两口一直等着抱孙子呢!

雷晓波越来越感觉到他和林梦雪之间的渺茫,整个春节,他几乎夜夜失眠,即使睡着的时候,也会经常从噩梦中惊醒,他梦见林梦雪与他渐行渐远,梦见自己怎么追也追不上她。

可自己究竟该怎么办呢?宁波,到底能不能去?去了又能得到什么结果呢?

思来想去,雷晓波决定还是做最后一搏,回校前去趟宁波,看看有无挽回的余地。于是他以提前回校做论文为由,在大年初六那天离开了家,前往宁波。临行前,他给林梦雪发了一条短信,说大概晚上七点多钟能赶到她家附近的鑫源宾馆,只是,一天的旅途中,他都没有收到林梦雪的回信,中间他尝试打了几次手机,结果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晚上到宾馆的时候,雷晓波并没有发现林梦雪的身影。他再次拨打林梦雪的手机,发现依然是关机状态,一种不祥的预感在他心头油然而生。

第二天一早,雷晓波决定到林梦雪家附近转转,不过他觉得还是要冷静,万不可被他家人发现。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碰见林梦雪!

谁知,他刚出宾馆,却碰见了一个熟悉的老朋友,不,应该是他此生最大的情敌——汪向东。

汪向东一见到他,感觉有些吃惊,不过很快他便镇定下来:“好久不见,雷晓波!真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你!”

雷晓波同样感到很意外,最不愿碰到的人,却在此刻出现,不过幸许能从他这里打探出林梦雪的消息,于是说道:“你好,汪向东,还没上班吧?”

汪向东笑了笑,说道:“明天上班,家里有个亲戚住在这里,我来看看!你什么时间到的?”

雷晓波发现他只字不提林梦雪,于是想了想说道:“昨晚到的,对了,向你打探下,林梦雪明天也上班吗?”

汪向东脸上顿时闪现出一丝的不悦,不过他还是很注意分寸,立刻说道:“难道梦雪没跟你说吗?我们正月十八订婚!对了,你有空过来吗?很欢迎你这个学弟过来见证我们的订婚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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