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秦慕白家出来,才下午三点多,阳光温暖,天气尚早。这些天,听老党员们亲述历史,白苏深受感动,也激发了她整理村史的热情,迫切地想要尽快完成。然而关于村里最初起源的记载镌刻在村骨灰堂的门口的石碑上,白苏想要早点去拍个照片,回来就能继续整理了,便请慕白带她去,慕白爽快地答应了。
慕白从家里推出了自行车,白苏坐了上去。通往骨灰堂的路有一部分还没有硬化,路上坑坑洼洼,崎岖不平,甚是颠簸。走到难走的地方,慕白便好心地提醒白苏:“坐稳,抓紧我。”白苏也从一开始矜持地抓着自行车后座,到抓着他的衣服,最后干脆抱紧他的腰。
白苏早就听高书记说,村骨灰堂建在一个平缓的山坡上,与公路遥遥相望,是前后院设计,前院是开放的,是村里人们祭祀祖先、悼念亡灵的地方,后院才是存放骨灰的地方,常年紧锁,那块石碑就矗立在前院的门口。
大约半个小时的路程,他们就到了骨灰堂门口,一下车,便立刻感受到一种死的沉寂,那么温暖的夕阳也没能增加一丝空气里的温度,白苏反而打了个寒颤,心里莫名地有些恐惧,只好默默安慰自己,“好歹也是堂堂马克思主义的信仰者,有什么可怕的!”
白苏快速走到石碑前,掏出手机拍照,可是不想那碑文年深日久,部分字迹已经模糊不清,拍的照片有很多部分难以辨认,只能逐句理顺,清楚的地方拍照,不清晰的地方还要仔细擦拭辨认,抄录下来。白苏暗暗庆幸,多亏从秦爷爷家出来,带着本和笔,不然就要白跑一趟了。白苏在一边忙碌着,又是擦碑文,又是拍照,又是抄录,慕白则站在山坡上静静地向远处眺望,不知在想些什么。
等白苏抄完了,走到他身边,催他回家,慕白竟回头问了一句“想不想到后院门口看一下?”白苏使劲摇摇头“不要!”慕白指着一棵大树的树冠说,“院里那棵老槐树,不知道长了多少年,每次从那边大公路上一转弯,远远地看到它,就知道到家了,你要是不敢,就呆在这里等我,我去一下,马上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