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凶我……凶我。”
“他为什么要凶你呀?”这次轮到施二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蕾蕾强忍着的委屈,深吸了两口气,平复了一下心绪,然后再度开口,将事情的经过向二人讲述了一遍。
“我去替你问问他。”施二妹听完后,撂下这句话转身走了。
“这倒是奇了怪了,你把红包交给他妈没什么不对的呀?他干嘛那么质问你?”杨慧也有些替女儿打抱不平。
蕾蕾摇着头,表示自己对于这个问题也是无解。她至今都没弄明白自己这气受得是个什么名堂。她只觉得自己委屈,除了委屈还是委屈,自己这一整天的罪仿佛是白受了。
不一会儿,施二妹回到了储物间里,手里还拿着一个红包。她将红包塞入蕾蕾手中,说道:“蕾蕾,姑姑替你大留哥哥给你道歉。这事是你大留哥哥不对,我已经说过他了,这个红包你拿着,这事你就别和他计较了。”
蕾蕾推脱着不肯收红包,施二妹则是坚持往蕾蕾手里塞,两人僵持不下。
“蕾蕾,给姑姑一个面子。”施二妹恳求道。
蕾蕾求助般地望着杨慧。
“既然你姑姑都这么说了,你就收下吧!”杨慧算是在给施二妹找台阶下。
蕾蕾无奈只得收下了红包。钱是收下了,可蕾蕾心里的疙瘩却始终无法消去。这本来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完全是占着理的一方,如今这红包一收,反倒像是自己理亏了一般,心里反而更加不是滋味了。可再转念一想,自己毕竟是晚辈,也不能太不给长辈面子,让他们下不来台。这口气,少不得还得自己忍下来。
经过这么一番波折,蕾蕾是再也待不下去了。她直接找到戚巧儿,借口自己太累了想早点休息,求着她将自己送回了家。
这一晚,蕾蕾睡得很不踏实。一来,是因为受尽委屈后,心绪波动较大,精神上始终处于亢奋的状态难以入眠。二来,是因为不太适应乡下寒冷的气候,这里相较市区,气温上明显要地上三四度,再加上之前刚下过雪,南方湿冷的气候配上零下十度左右的气温,着实是冻到骨子里头了。那一晚,蕾蕾即便盖着两层棉被,即便她穿上了棉毛衫裤,可是她的双脚自膝盖以下始终是冰凉冰凉的,被窝里更是没有一丝儿热气。事后想来,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这么糟糕的一晚的?
杨慧因为后来被人邀去打牌,蕾蕾走的时候她正在牌桌上,蕾蕾也就没去打扰她。母女二人也就没再就当天发生的事做过任何讨论,直到第二天。
第二天是“回门宴”,也就主家邀请近亲,以及前一天婚宴上帮过忙的人再搓一顿。这样做,一来可以回馈前一天出力帮忙的众人,显得主人家热情周到;二来可以增添婚礼隆重热闹的气氛;三来若是婚宴当天的菜肴过多吃不完,则可以放在这天再来吃,避免了食物的浪费,可谓是一举多得。
前一天平白受了好些个委屈,蕾蕾当天显得有些无精打采的。而大留责难她的事情,在施家人里不知道怎么的,经过一晚上之后,几乎成了人尽皆知的秘密了。可奇怪的是,每个人看蕾蕾的眼神里明明都透露着一股子“我已经知道了”的意思,可偏偏个个都在装聋作哑,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连一个前来询问和关心的人都没有。蕾蕾的心情可以说是抑郁到谷底了。
杨慧知道蕾蕾烦闷的原因,她清楚女儿一直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为什么受的委屈。为了解开女儿的心结,开席前,杨慧偷偷跟蕾蕾说了一件事。
这事发生在昨晚蕾蕾离去之后。当时,时间已近午夜,众宾客基本散尽,除了那些还在打牌的自家人外,就是坐在一堆聊着天的施家姐妹。折腾了一天的众人正是精神不济的时候,不想二楼渐渐传出了叫骂声,而且声音越来越响,以至于楼下的众人都清晰可闻,令他们这些昏昏欲睡的人们顿时抖擞起了精神。
这些叫骂声来自盛洁。她在清点完当天收到的红包后,一口咬定红包数目不对,怀疑有人偷了她的红包,并且矛头直指施二妹和蕾蕾。点名道姓的一口一个小偷、小偷的骂着,并逼着大留立马向她二人去追讨红包的下落。
众人起初并不以为意,可听着听着,觉得苗头似有不对。加之盛洁出口实在不堪,众人知道“家丑不可外扬”,若是再待下去便有些尴尬了,于是散了牌局,各自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