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两张嘴皮努劲儿磨了磨,就知道他有话要说,风宇抬脚想踹,青禾也不去躲。
“有屁快放!”
“王爷,草民想求去。”
“小徒弟不救啦?”
“总会有别的法子……”
风宇气儿不顺,趁着青禾不注意,猛地绕到他身后,拿手臂紧紧勒住他的脖子,“小徒弟生死不明,你却打退堂鼓,如此罔顾人命,还怎么好意思说是人家的师父?”
苦于力气没有年轻人大,青禾挣扎了几下就放弃了,“草民是怕,撒这么大的网,万一搂不住,鱼死网破……”
不能再说了,光是想想就打哆嗦。
再者说,这小王爷一副不靠谱的样子,面对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总占人便宜不说,还要灌她吃腥臭冲天的生肥肠,就不怕人家找个机会狠狠地报复回来?
这人也太没心没肺了。
到时候,说不定小青豆儿没能救回来,自己还要搭上性命。
“没出息!”风宇加重力道,将青禾勒得面红耳赤。
吴礼忽然抽出腰身上佩戴的雁翎刀,用树叶仔仔细细擦拭刀锋,就听一声轻响,草叶整齐地断成两截儿。
他有意无意地把刀锋往青禾的方向递,“王爷再问你一次,留是不留!”
明晃晃的威胁啊。
青禾虽然内心不忿,但云游四方这么多年,年轻时就领会到一个道理——人啊,还是要能屈能伸。强风里刮断的树枝,往往是最没韧性的那根,它就不懂该柔就柔,该屈从就屈从的道理。
“嘿嘿,留是留。不过,王爷可知道,那妙竹有个绰号?”
“你到底跟他们厮混了多长时间,竟然连诨号都知道了。”
青禾急得摆手,“不敢,可不敢跟这群杀人不眨眼的厮混,老夫也是偶然听见的,那妙竹别称‘人犁’。”
光是将这名号说出口,风宇都能感觉到,青禾浑身抖得那叫一个厉害。
“倒是听过一二。”吴礼难得接了青禾的话茬儿。
干咽了几口唾沫,青禾这才平静下来,松塌的面皮簌簌地抖着。“以王爷的见识,该是见过庄户人家犁地用的耕犁,一根横梁端部有厚重的刃,叫铧冠。多则好几组,因锋利,不小心则有可能伤人。妙竹叫工匠锻造了一个小巧的铁犁,以指环圈在中指上,末端一分为三,连接着尖钩,外形酷似铧冠,用银链相连。锋利的尖钩套在其中三个手指头的末端——”
风宇想象了一下,大致了解到基本的构成。
“那小娘皮为自己的武器取名为皮犁子,凡尖钩抓入皮肉,必会掀起大片。她便将那皮洗净晾干,用来刺绣……”
说到这里,青禾浑身发软,声音里都带着哭腔。
“好狠毒的女人……”
风宇也忍不住发起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