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理会青禾的哭叫,风宇回到自己院中歇着。路上不住地有老仆小厮给他行礼。面上大部分没甚表情,步履匆匆,很快又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抬头望天,内心寥落的风宇感叹一句:“这戟王府里也该添几个青葱儿水灵的小丫鬟了。”
戟王府男多女少,唯一的几位女性,多是上了年纪的仆妇,虽然能够看出年轻时的风华绝代,可年纪毕竟大他两旬,到底还是下不去手啊。
回到自己的院子,小厮立刻自井中取出凉茶跟冰果,供风宇享用。
人刚坐稳,茶也才喝了一口,吴礼就将青禾押来了。
老远就听他杀猪似的叫声:“王爷,救命啊王爷,小的可不敢诓骗王爷,说的句句都是实话。王爷您大人有大量……”
见不曾有人为难他,这才稍稍住了口。看到风宇的人,还是习惯性地装可怜,抻了抻有些不合身的衣服,风宇这才发现,青禾身上的长衫明显短了一截,露出半条小腿,别看人长得瘦弱,汗毛倒是挺浓密,真恨不得拿了镊子一根根儿给他拔了。
可惜在大岳哪有镊子啊,少了取乐的项目,实在可惜。
“你这身衣服不会是抢来的吧?”
青禾吓得摆手,“哪敢抢呦,不被人劫道都要烧高香了。这是草民途径某个农户人家,为他家男人操办了后世,才得了这么一件衣衫,短是短了些,总好过没有吧。”
风宇眯着眼睛,视线一路向上,这才发现,青禾头上戴的冠也是破的,多有磨损不说,侧面断裂,也不知他是用了什么法子给粘合到一起的。
打量完,风宇骤起眉头,将心底的疑惑脱口说出:“既然你是个有本事的,又怎么会混得这样惨,随便为人掐指一算,张开口袋就有大把的铜钱进来。”尤其是大岳的商户,还是很迷信的。
说到吴礼的心坎儿里,他也赞同的连连点头——看来,小王爷是个很警醒的人,兴许是他多虑了。
精准地被戳到痛处,青禾长长叹了口气,“王爷有所不知,草民这本事儿也是要分人的。”
分人?倒是头一次听说。
风宇眯着眼睛笑,“仔细说说,怎么个分人法儿?”
“草民从未拜师,寻常卜卦先生会的,草民都不会。不过,天生便有神通,能看出极少数人的不同常人之处来,就比如王爷……”
在吴礼看来,青禾分明就是个骗吃骗喝的,保州府最肥美的大腿就属他们小王爷,自然是想尽办法紧紧抱住不撒手。
让他意外的是,风宇却沉默了,那副思虑的神情不由让吴礼感到担忧——这是……信了?
将茶碗撂下,风宇随手捡起盘子里的冰果,丢给青禾,他稳稳地接住了。那是个透红的沙果,果皮外面覆着薄霜,光是看着都觉得凉爽。
“既然你看出本王的不同了,方子呢?将方子写出来,呈上来给本王看看。吴礼,笔墨伺候着。另外再准备一根打狗棒,在王府中拘了好些日子,今日也该活动活动身子骨儿了。”
恩威齐下,看这青禾还敢在耍什么花招。
没想到的是,青禾倒是镇静,两三口便将那冰凉的沙果啃得只剩一个果核。
真是饿死鬼托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