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宇没等到管茂的下文,见他表情渐渐凝固,这才察觉到不对劲。
不禁疑惑地喃喃自语:“不对啊,怎么没人在管大人的号召之下对本王群起而攻?”
苏彦瞪眼观察,联想到什么,随即露出惊骇表情:“管大人,这帮百姓会不会受到了王爷钳制,周围或许埋伏着王府护卫,谁敢反抗不从,就要挨刀子?”
他神经质地四处瞟扫,屋顶墙角都不放过,稍有个风吹草动,便战战兢兢地缩了脖子。
按理说,以管茂的才智跟应对危机的能力,本不该被苏彦牵着鼻子走。可偏偏,一遇到风宇,情况就变得邪门儿了。
经历过短暂的深思,管茂竟然觉得有道理:对,一定是这样。姓风的必定是使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要挟百姓。就同那日在风林苑当中一样,不交钱买货,就甭想踏出春塘街一步!
“目无法纪,手段下作。我管某人绝不吃要挟这一套!”
声量,姿势,魄力一应具备,苏彦立即发挥专长,从旁声援:“在场的各位放心,这位管大人是咱保州府新任的勾当右厢公事,若论除残去秽,管大人绝对是保州府第一人。你们有什么冤屈、不平,大可提出来,自有人为你们伸张正……”
伸着手指头儿朝前戳的管茂正半眯着眼睛,享受苏彦添枝加叶的吹捧,话刚说到一半,却听苏彦发出“噗”的一声。
睁眼看去,原是围堵在风林斋外面的百姓当中,也不知是哪个不长眼的,胳膊肘拐带了他一下,正巧撞在胸口上。
这下,苏彦是真的觉得心口疼了。脸色红白交错,半晌说不出话。
可惜啊,真是可惜——风宇急得连连敲了几下折扇。
眼看就要一气呵成了,半路却闹出个不大不小的意外。
心里想着现在还不是放弃的时候,于是,朝管茂投去鼓励的眼神:还望管大人赶紧继续呵斥,越慷慨陈词越好。
然而,现实却偏偏不能尽如人意。
有人听到苏彦刚刚的话,忍不住大声抱怨:“两位大人,这里没你们什么事,还请回吧,可不要耽误了我们买东西。”
人逢喜事精神爽,李大宝那张黑黝黝的脸上,冒出兴奋的红光,“管大人,苏大人,如你们所见。这里什么事儿都没有,小店生意红火,来不及招待,还望两位大人海涵。”
紧接着,他站在殿门口吆喝开了:“好了,里面的都别墨迹,外面的一个个往里进,别挤,挤坏了店里的东西,你们可就没得买了。”
面对如此反常的场面,彻底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管茂跟白着脸的苏彦对视一眼。
“这是怎么个情况?”风宇反应过来。看样子,挤在店内店外的人不像做戏,是真心实意在抢着买东西。
最夸张的一个,直接端了个箩筐,就跟那些碗盘杯盏都不要钱似的。
李大宝哪见过这种场面,人是又喜又忧。
喜的是生意好,自然代表他们的月俸几个月来都不用发愁;忧的是,再这样下去,东西好像要不够卖了。总不能接着去打劫吧?
风宇在原地呆立数分钟,考虑了几种可能:从李大宝果真有经商之才,到风林斋是风水宝地,都被他一一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