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藏月的苍白的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晕，眼中满是温柔：“他不认得我，可是我却认得他。我看见他舞着剑攻击岩虎，脸上满是少年的意气风发。”她低低地笑了，似乎想起了那个山丘上，十岁的女孩子满脸是惊恐，包着一泡泪水的眼睛呆呆地看着那个执剑面对猛虎的少年。

闻意想起了云藏月说过的那个天才少年。

“他打死了岩虎，才回头看了看我。我知道他很不耐烦——他好看的眉头全皱在一起，可是看着我的眼神却很温和。他还捡起我吓得松手掉在地上的药篮子，递给我，可我那时吓傻了，什么动作也做不出来，只能傻愣愣地由他牵着下了山。”

云藏月脸上满是潮红，眼睛看的很远很远。

空气里一片静谧，没有虫鸣，没有鸟叫，只有云藏月轻柔的声音，在说着那个少年和少女的简单故事。闻意看着云藏月由红慢慢转白的脸色，很想阻止她说下去，可是闻意动弹不了，心里一片悲凉。闻意知道，她在这个世界第一个遇见的人，这个一直温柔可亲如同一个大姐姐般照顾着她的人，她恐怕留不住了。

“小意、阿言。”云藏月终于回过神来，温柔地喊着她们两个人的名字，“遇见你们，真是我最大的幸运，我常常想，如果我们进不了内门，跟你们一起永远在外门修炼下去，也很不错。”

“嗯嗯。我也是。所以你要尽快好起来，我们还要一起修炼，还要完成抱朴大比。你看我到现在还没能完成筑基，还等着藏月你来指点我啊！”闻意轻声道，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云藏月点点头，又摇摇头，她感到身体一阵一阵发冷，腹部的伤口原先疼痛难忍，好似有一团火在烧灼着伤口，可是如今，这股滚烫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却是冰寒，冷得她的身体几乎失去了知觉……云藏月眸光黯淡，心里悲凉：“我……我可能不能陪你们走下去了……”

“不会的！”慕言赶紧道。

云藏月沉默了一会，突然挣扎着用手拉住她们俩的手，闻意和慕言察觉到她的心思，连忙紧紧抓住她的手。云藏月的声音高起来：“小意，阿言，答应我一件事。”

“不！我不答应！”慕言眼泪夺眶而出，只能下意识地摇头。

云藏月却没有管她，只是自顾自说下去：“如果，如果可以，你们帮我看看他。”她吃力地拉着闻意的手，“他叫顾江南。帮我看着他，帮我看好他。可是不要告诉他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