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木看一眼她的头顶:“你头发?”
“我这样也很凉快”
“把帽子戴上,我看着不舒服”
苏江立马戴上帽子,一路无言的跟在他身后,很快他们抵达艾木的房子,他的家里走出一个女佣,在**枪口下讨生活久了,她渐渐也学会如何依靠外貌区分犹太人,那女佣有着高高的鼻梁黑色的头发,犹太人的特征十分明显,但她的身上却没有佩戴大卫之星,甚至没有穿囚服。
苏江的囚服加上消瘦的身形憔悴的容颜让她看上去糟糕至极,在她的印象中她所遇到过的犹太人几乎都比她惨,但是这个女佣却只穿着普通的裙装,她看上去也没有消瘦的很厉害,只是似乎非常的敏感,她的眼里写满了对艾木的恐惧。
“带着这个客人熟悉家里环境”艾木入门后把苏江随意的扔给了女佣。
苏江听着他的这句话感到气氛有些奇怪,他的口吻和表现像极了男主人交代女主人待客,苏江的大脑分析不过来他们之间的关系,女佣听到艾木的命令后立马带着她开始参观房子,解释用具,全程没有看艾木一眼,在她的眼里这里所有人说的话都是命令,她的工作就是完成命令,她的目标就是活着。
艾木交代完一切后慢条斯理的上楼,然后靠在二楼的柱子旁睥睨下面的人饶有兴趣的观察,苏江偶尔会抬头对视上那道冰冷的视线,但每次都会冻伤瞬间低下头听着女佣的介绍,记着女佣说的每一句话。
诸如哪些家具可以碰,哪些家具不可以碰,周一上的酒只可以是红酒,酒杯必须放在排列整齐的放在酒柜之类,在楼上人的监视之下苏江没说什么,但却在心底腹诽了一万遍这个强迫症患者。
她渐渐熟悉一些事物后小心翼翼的探视楼上的人,艾木早已消失在二楼,他去忙自己的工作去了,很快就到了晚上的休息时间,苏江作为囚徒和女佣住在一处,一个昏暗的小屋子,临睡前苏江主动自我介绍:“我叫苏江,你呢?”
“安妮”
她的声音非常小,苏江差点没听清,那一晚苏江曾试图向她了解艾木的生活习惯和脾气,她可不希望自己在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因为莫须有的原因得罪艾木,但安妮对这些问题异常小心,她没有回复苏江任何问题。
苏江什么也问不到,她就像是一个不会说话的木偶,据苏江观察安妮连睡觉的时候都很谨慎,她的神经非常紧绷,苏江十分能理解她的状态,因为在这里她们都是别人的俎上肉,不活的小心翼翼结局只有提前排队去见上帝。
苏江在艾木家中过了一段还算安稳的日子,时间随着天气的渐渐转凉如流沙般逝去,艾木自她踏入这个房子后即没有说什么时候放她出去,也没说什么时候把她送回劳动营,苏江想要逃离这里的想法一日比一日浓厚,但她知道仅凭自己是做不到的。
某天晚上她被艾木关在酒窖不允许上去,对于这项命令她自然是不敢忤逆的,虽然她不知道原因,但她必须遵守,关在酒窖的期间她看到安妮一次又一次的拿酒上去,上面似乎在开派对。
“安妮,上面是在举行派对吗?”
“嗯”
“什么派对”
“不知道”安妮不在意是什么派对,她只做好这里她该做的事情,不过问也不说话,这是她在这里的求生技巧,她送酒上去后便再没有下来。
周遭除了空气还有酒桶与电灯,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盯着黑暗中的微茫,那灯泡的亮度不高,灯泡中的钨丝泛着不一样的光芒,长时间久盯后她眼睛有些酸涩,闭上眼睛灯泡中的微茫幻觉般在她黑暗的眼皮中交织打架。
电灯伤眼,作为一个外科医生眼睛对自己有多重要她很清楚,她不能这么做,她本一直是站在角落,后来变成靠在酒桶旁,最后坐在酒桶上,直到她听到有人用小提琴拉生日快乐歌,她才觉得原来世界不是只有她一个人,世界还有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