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总是如此”女生不满的小声抗议,为她受到不公不平,为母亲受到屈辱不平,为自己受到牵连不平。
苏江放眼这整齐的队列,她能清晰的看到每个人囚服上的字,“普通罪犯”、“外来移民”、“同性恋”、“犹太人”这些都详细将他们标签化,也注明他们之所以沦落至此的原因,毫无隐私,可人到了这个地步,还能谈什么隐私?
有人小声的嘀咕着不满却无可奈何,此刻他们都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
“我听说被逮捕的人住宿不会分开,男人,女人,小孩全都睡在一起,甚至一百个人只能用一小间洗浴室,厕所都不够用,所以会发生一些可怕的事情”
苏江无话可回,时至今日全是她自己的选择,她知道热血的代价但还是这么做了,那时代必然会让她付出时代普通人的代价,上天向来公平不会轻易眷顾某一个人。
“我也听说好多妇女,甚至小姑娘,只要在着呆上一阵子就肯定会怀孕”
士兵没有禁止人们的讨论,或许他们更喜欢倾听囚徒的恐惧,很快党卫军的女助手们按照人种及性别将他们划分到不同的住处,这里不管是什么犯,待遇和饮食都是按照每日的劳动工作内容区分,还会附加一些前提。
比如同样的工作内容,德国人比西欧人要比比利时、法国、荷兰要好,这三个又比匈牙利、罗马尼亚、希腊、克罗地亚要好,然后到捷克斯洛伐克,波兰、苏联、意大利,犹太人位置最低。
苏江看着狭小的空间里拥挤着数不过来的人,她的屁股还没有坐到那个杂乱不堪的床上就听到一阵急促的哨声,像是呼唤家畜,所有的人立马鱼贯的涌出,苏江茫然的跟着人群。
那吹口哨的长官命令他们立刻将刚挖上来的煤用独轮车运往其它地方,苏江有些郁闷自己是个医生,也要运煤吗?那之前的区分是为了什么?她不确定自己的体力极限在哪里,显然在这里一旦到达体力极限留给自己的就只有死亡。
“我是一个工程师,也许我可以做些别的更有用的事情”他身上的囚服是干净的,上面标着“外来移民”的字样。
苏江诧异的望那个在如此悲惨的绝境中不老老实实做人,竟然跟那些疯子要人权的工程师,有些人寄予希望在他身上,希望他们能尊重知识,苏江对自己的处境十分清楚,他们或许尊重知识,但却不会尊重生活在这里的囚徒。
她本以为那长官会对他说:你现在做的事情就是最有意义的事情,不要质疑我的安排。
但是她万万没想到,那个人连那样一句话都没有说,直接枪杀了那个新来的工程师,这给新来的很多囚徒带来心灵上很大的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