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上来要吃的是一个很尴尬的事情,稍加修饰道:“不是,我只是想帮忙做点早饭,如果可以的话,我能吃一点吗?”
她的法语奇怪,语法也有问题,谁让她在这里只待了一两个月。
那姑娘很快速的做好早饭,非常的勤劳,勤劳的让苏江有些奇怪,她想帮忙,可是那个姑娘不让她插手,她干巴巴的在厨房里煮着燕麦,她发现比起西方人的牛奶,她更喜欢燕麦。
早餐摆上桌她倒了两杯燕麦,那姑娘默默的喝着,苏江觉得她有心事,一个国家都亡国了,哪个人民会没心事,也许她和安娜一样,爱人已经战死沙场。
苏江想安慰她什么,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住在一个盖世太保的家里,说话也需要十分谨慎:“我从敦刻尔克来的,我看到有法军撤退到了英国”。
她的安慰很隐晦,颇有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的感觉,少女有些诧异,战争下人的神经都是紧绷的,她不相信与盖世太保同居一个屋檐下的人会同情法国人,她的谨慎告诉她不要回话。
苏江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话说出去没有得到回应后便默默吃着早饭,少女的手艺确实比自己要好太多,用餐后她撤下盘子去厨房清洗,那个法国少女坐在位置上低着头不说话。
上午少女打扫好房间,苏江在房间显得有些无所事事,她不是不帮忙,她只是在思考如何脱离这里并且在巴黎生存下去:“那个…请问,你们这里有没有医院带有宿舍的那种?”
少女像是已经习惯苏江残破的法语点头。
苏江大喜:“方不方便给我一个地址?”
少女给她在纸上写下地址,苏江拿到手后,有些心花怒放,她自己的问题已经得到解决的方案,有工作就有工资,就能活下去,但是那个姑娘,她有些不太放心,苏江听说战后法国疯狂的报复与德军亲近的法国女人,好几次她想要上前提醒她,但是都忍下去,因为忽然跟一个女生说不要和某个男生走的近,好像很奇怪。
“姑娘,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想提醒你,作为法国人,千万不要和德国人走的太近,小心以后会被报复”苏江临出门的时候还是禁不住自己内心的柔软,给了她忠告。
谁知少女委屈的看了她一眼:“我不是他的情妇”
苏江感觉自己果然还是说太多想要解释:“我不是说情妇,我的意思是如果是为了生存,私下和他们亲近日子确实好过点,但是不要在别人面前表现的和德军很亲近”
“像你一样?”那少女嘲讽的笑了一下,目光里更多的是看不起她。
“我不是他情妇”
同一句话,同一个意思,不同的人,不同的怒火,但一切却好像说不清。
苏江看了她一眼,很纠结,她本来是好意,但让对方不舒服了就是她的问题,所以她磕盼的道歉:“对…对不起”
说完后她便逃似的出门,她残破的法语被正宗的医院拒之门外,在绝望之际,她去试了少女给她写下的医院,那是一个需要会多国语言的小医院,而她正好就是一个会中英波德和残破法语的人。
她顺利的通过面试,院里给她分配好工作岗位后有人带着她领了一些生活用品。
由于她是个有战地经验的医生,所以还被分到了一个不错的宿舍,她被要求尽快填写好自己的简历,好帮她制作相关证明。
在这个年代等待那些没有证明,没有后台的人只有死亡。
苏江在医院食堂喜滋滋的吃完晚饭后着手回去准备搬东西,她内心雀跃到想哼两首歌来表达,但她知道此刻不是在自己的地盘,要懂得抑制。
原来的苏江东西本就不多,收拾收拾竟然一箱都不到,只有那么一两件裙装,这竟然是她的全身家当。
忧愁。
她在房间里提笔写着自己的简历,昏暗的台灯,墙上斑驳着她的影子。
这是她最后一晚住在这里,住在这里也挺好,不用劳动,吃喝不愁,睡的也舒服,不用见血腥,唯一不好的就是不知道自己会在什么时候因得罪赫尔曼而死的比较快。
她不知道赫尔曼出于什么理由收留自己,她只能认为两家长辈可能是故友,所以叮嘱过小辈之间要关照一下,她想只有这个理由最合理,不然赫尔曼没理由对只见过3次面的人这么客气。
第二天,她特意起了个大早才勉强在赫尔曼出门的时候遇到他:“那个…我需要去医院工作了,那里必须要住宿,非常感谢您这一段时间的收留与照顾”
她飞快的说着谎话,面不红心不跳。
赫尔曼没什么其他的反应,没有挽留,没有不挽留,只是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仅此而已,非常平淡。
苏江在他离开后,拎着箱子马不停蹄的赶往医院,她知道那个叫赫尔曼的肯定不会后悔,因为他们住在一起的这一段时间,他们就没见过,是的,连吃饭都像是故意避开对方一样,她搬走了,说不定他会拍手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