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后的海滩上似乎有成千上万只萤火虫在夜空中飞舞,那是成千上万等待撤退的士兵在抽烟,烟头一明一暗的闪光形成了这诡异的场面!
那些士兵没有她在电影上看到的那么的光鲜亮丽,这里没有英国人的绅士风度,在这里只有恐惧,空中的一点声响便足以撩拨他们敏感的神经,这片海港距离他们的本土那么近,却又那么远。
她听见有人在盘算撤退的航线,她不知道那些人是什么军衔,她一直没关注过军衔的等级区分,毕竟和她没有关系,军衔没有关系但是他们谈话的内容十分重要,她默默的在一旁听着。
“现在唯一还可以供船只停泊的只有一条不足1200米长由木桩木板打起来的简易东堤”一个头发凌乱不堪军装不齐的人不安道。
顺着他的话苏江看向那堤岸它的周围有一些木桩,堤岸的宽度最多只能8个人同时并排通行。
另一个人也看向那边:“那里水流较急,船只停靠时会有一定危险,相信长官他们会找到办法克服的”
“军用船只和我们在这里不过只是德国佬的活靶子,活靶子,你懂吗?”
“混蛋空军他们难道不懂的转移德国佬的火力吗?”
“他们已经做到最好了,只是来的太少,首相需要保留更多的有生力量保卫大英”
“好了孩子们收起你们的抱怨,英国人民不会遗忘我们,看到对岸的灯塔了吗?那是家的方向”一个军官试图鼓舞衰落的士气,所有人望着对岸的的灯塔久久无语,那片海是死亡海,那片空是死亡之空,在没有抵达对岸之前他们也不能被称之为活人。
“迪伦,她不是英国人”长官提醒他。
“但她是个医生,医术很好的医生”
“但迪伦她不是我们的士兵,也不是我们的医生,看看这片海滩,看看被滞留在这里的40万同袍,就连你我也不知道是否能登船离开”
“但她医治了我们很多的士兵”
“法国人为我们抗住了火线”
面对迪伦和他长官的争执,她说不出不愿意带我走就算了的话,这种时候她只能跟着英军,她怎么也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见证这场有史以来最复杂、最危险的海上撤退。
迪伦回来递给了她水:“喝一点吧”
“你要走了?”苏江不是个逃避问题的人。
“这附近的海岸线没有港口设施,也没有防波堤,但离海岸不远处有一条与岸平行的深水航道和敦刻尔克港区航道相连,那条航道水流湍急,暗礁密布,航行有危险”迪伦没有正面回复她的问题。
关于敦刻尔克到英国的航线,她已经听过太多士兵的推测,有人认为Z航线航程最短,仅40海里,但处在德军炮火封锁下;有人认为X航线距离稍长,55海里,但英军已在航线上布设了多个水雷区,短时期里难以清除;有人认为可以走航程最远的Y航线,90海里驶完全程几乎要六小时,这样虽然没有德军炮火威胁,但德军飞机空中威胁的危险却大大增加。
“迪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