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父给你们说过多少次了,切不可恃宠而骄,有多少这样的先例摆在你们面前了,你们还不吸取教训吗?”林枫严声训斥道,“就凭你刚刚那句话,诋毁当朝大学士,就足够把你关进大牢了。”
“爹爹,女儿知错了!”林清时连忙跪着低下了头。
林清浅也跪了下来,“爹爹!女儿下次不会了!”
“老爷,孩子们也是无心之失,想必她们知道错了!”林夫人也在一旁劝慰道。
林枫知道这两个孩子嫁了当今女子都非常羡慕的家族,这是皇恩浩荡,但也知道这婚姻本就是场笼络朝臣的交易,他常常让她们谨小慎微,做事不可太过张扬。
长女林清浅一向体贴乖巧、从不忤逆长辈,但这才嫁进司马府两年不到,就遭遇一场劫难,难不成一贯的谨小慎微也并不是能让她们保全自我的最好方式?
林大人望着这两个跪在地上的女儿,摆了摆手,“算了,爹爹如今也老了,能为你们谋划地也不多了。”说着便拍了拍清时的肩膀,“时儿,你如今已经是褚府的少夫人了,在夫家说话处事可不能像刚刚和你姐姐说话那样,行差半步,就会是万丈深渊!”
清时被爹爹如此说道,内心一阵害怕和惶恐,手有点在发抖,清浅连忙去握了握她的手,“爹爹,时儿已经知道了,她刚刚就是为我抱不平。”
说完,便朝时儿轻声问去:“对吧!时儿。”
清时握住姐姐的手,朝着爹爹点了点头,脸上的泪水却已经流了下来。
今日妹妹时儿的一番话,让林清浅对自己的身份越加清晰了一点,她是在三年前嫁给了殿前大学士司马家的长公子司马辰景;而她的二妹妹林清时,在一年多前则是嫁给了太子太傅褚梁之子褚健;司马家和褚家可是当今皇上身边最得宠的两大哈伦家族,皇帝这番举动,让汉臣之女嫁进哈伦贵族,无非就是想要笼络这些汉臣,也是告诫哈伦贵族,哈伦族和汉族无别,皇家都是一视同仁。
“岳父大人,小婿和小女这就回去了!”褚健拉着清时的手,向林大人拜别。
林大人微微颔首,笑着说:“小女自幼在家被我和她娘娇宠惯了,还请褚婿海量!”
“岳父大人,您说的哪里的话,清时与我本就是恩爱夫妻,您多虑了!”褚健看向清时,朝她笑了笑。
自从清时嫁进了褚府,每次见她回家,还真是不像受过什么委屈的,为此林夫人心中也是有丝丝安心。
“你怎么了?自从从家中出来后,你脸上的神色怪怪的!”坐在马车上,褚健看着清时问道。
清时朝夫君笑了笑,“没什么,就是看到姐姐终于醒过来了,为她感到高兴!”然后她继续问道,“你今天找爹爹的事,爹爹怎么说?”
褚健一把拉过她抱在怀中,“你爹可是严谨得很,半个字也不肯透露,我估计这分田地制度改革是在所难免了!”
清时听他是在说朝中之事,便也不敢再多问。
清时走后,林清浅对她说的话意犹未尽,便端着茶进了爹爹的房间,只见爹爹正伏案撰写着公文,神色忧虑,似乎今天的白发比昨天又多了几根。她走进来,爹爹也没察觉。
“爹爹,这是今秋上好的龙井,您尝尝!”
林大人放下手中的笔,端起茶杯品尝了一口,“嗯,不错,这口味竟然和南城的龙井,一模一样!”
林清浅笑着说道:“田嬷嬷说最近街上多了几处茶铺,一听口音就是打南城那边过来的人,他们说这茶叶在南城卖不起价,但运到了北城价格就好卖不少,所以他们便都北上来捞金了!”
林大人放下手中的茶杯,端详着他这个女儿,虽然让她安心在家养病,却也能知晓外面世界的变化,这生了一场大病,人似乎也更清醒了一点。
林清浅见父亲不答话,继续笑着说道:“这龙井本就不是什么稀罕物,但只是因为到了稀少之地,运输、保存这些成本加起来,才让这些商贩能买得起价。”
林大人看她说得头头是道,连连点头,“浅儿,你现在看问题和以前不一样了。”
林清浅见爹爹夸自己,便问道:“爹爹,女儿能问您一个问题。”
等到林大人首肯后,她便继续说道:“爹爹,女儿的病,您知道几时患上,又是如何患上的?”
林大人听后,便继续看着公文,“浅儿,你身子一向都不好,现在这病既然好了,以前的那些事啊,就不要再想了,往后的日子爹爹定会护你周全!”
林清浅对未来生活本就是十分盲目,对于所谓生病的事,大家是万万不肯和她说实话。但面对眼前一位如此疼爱女儿的爹爹,心中突然泛起一阵酸热,可见这位林清浅小姐此前也是备受宠爱的千金大小姐,这病怕是也有不能说出的秘密吧!
她俯了俯身,便退下,“爹爹,您先忙,女儿这就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