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一平瞥了一眼风满月,见她这种神情,心里突然觉得很震撼,很激动,他觉得风满月并不会无动于衷,他觉得他为风云庄战死,也是值得的,但他不喜欢看到她留泪,只要她永远记得他就好,他就已满足了。
风满月似乎用了很大的气力,才说出来,道:“你不能死,我可以死,但你不能死。”
阙一平感觉到他整个人,都为之颤抖了起来。
他用了极大的气力,才让自己平静下来,慢慢的道:“上官堡的人都想我死。”
风满月道:“但他们做不到,风云庄上下这么多的人,都会拼死保着你,包括我与卓一剑。我们都可以为之牺牲,但你和秋雨不可以,我已将秋雨当作了亲女儿,我绝对不能让你们都有事。”
阙一平听到这里,他真的觉得死而无憾,他知道,就算他与秋雨都战死,他都不会让风满月与卓一剑有事,因为他知道,风云庄始终姓风。而且这个女人,就算让他粉身碎骨,他都乐意。
阙一平不觉又咳了一下,道:“上官堡想我死,我就顺他们的意,我死了,风云庄就有你和卓一剑接管。”
风满月望着阙一平,眼睛柔软中带着刚毅,道:“你要假死?”
阙一平点头,道:“但不能让秋雨看穿,秋雨这个人,有时看东西比我还透,所以我一直在苦恼。”
风满月终于明白了,这也是他这盘棋中的一着。他每走一步子,都要想着后面几步要怎么走。
“有时候,我觉得你很可怕,就算你把我卖了,我还会替你数钱。”
阙一平叹了口气道:“我也没办法,如果棋艺不精,他们会把我们的所有棋子,都吃掉。”
风满月点了点头,道:“我相信我们会赢的。”
阙一平点头道:“我们有那么多不怕死的勇士,我们只要一条心,他们的家族再大,我们也不怕。”
风满月道:“那你会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死?”
阙一平沉思了一下,道:“我也不知道,我也一直在想,他们想我什么时死呢?又会想我在什么地方死呢?”
风满月道:“你觉得他们会用什么样的方法让你死?”
阙一平道:“毒,还是毒。”
风满月道:“上官堡擅长用毒,当然会用毒。”
阙一平道:“我倒希望他们能够让我早点死,那样的话,收尾应该就快了,再继续这样拉下去,流的血会更多,我不希望生灵涂炭。”
风满月道:“你怎么知道你到什么时该死?”
阙一平道:“等到秦庄主的酒不再送来时,我就该死了。”
风满月道:“那时秦大可也会死。不用我们下手,上官堡就会让他死。”
阙一平点了点头,道:“是的,他赚了上官堡那么多银子,上官堡又怎么会放过他们?”
风满月道:“所以做人,一定不能违背良心,见利是图。”
阙一平道:“秦庄主毕竟是个生意人,一切都以利润为主。只是他太贪了。”
风满月道:“哦?”
阙一平道:“我故意加了他的路费,每经东江河码头,他的船,我们都会收多三分之二,陆路上的保护费用,也增加了一半。他肯定会将这些加在上官堡的身上。”
风满月道:“上官堡的人,当然会很生气,但又无可奈何,只能恨之入骨。”
阙一平道:“秦无缺中了上官堡的毒,但秦无缺不会死,但也不会好。”
风满月不禁问道:“为什么?上官堡不会给他解药吗?”
阙一平道:“上官堡的人当然会明白,如果给了解药,就会暴露出来,那么这条通道就会变作没用,另建立通道,不但要重新投入,而且时间还要很长。”
风满月道:“所以你一直不去收这张网。”
阙一平点头道:“卓一剑去闹一下,是有道理的,如果不闹,上官堡的人反而会起疑心,这盘下了个头的棋,就会下不下去了。”
风满月道:“如果上官堡的人够聪明的话,他们会觉得已经风平浪静,又可以运送他们的东西了。”
阙一平道:“不是他们不够聪明,而是报告的人,会替我们将不完善的地方,说的很完善。”
风满月道:“为什么?”
阙一平道:“如果不说好,他们也许会没面子,也没有功劳偿?。甚至会死!”
风满月点头,接着问道:“那秦无缺不会好,又不会死,又是什么回事?”
阙一平道:“如果这次是上官如春来了,她一定会让秦无缺死不了,也好不了,因为她一向以为自己已经很聪明了,她甚至觉得这是她的杰作。”
风满月道:“那现在她来了没有?”
阙一平道:“卖棺材的,没有送棺材去,就证明秦大可庄里没丧事。”
风满月道:“有时我真想不明,你天天呆庄里,外面的事情,你却了如指掌。”
阙一平笑了。
风满月道:“那是我那干女儿的本事?”
阙一平点头,突然又叹息了一下,道:“所以我一直在想,我要如何瞒过秋雨。”
风满月沉默不语。
阙一平又开始烧水了。
风满月道:“那你知不知道,上官如春现在会在哪里?”
阙一平摇头,道:“不知道,但我总觉得不远,有时候我甚至能感觉到她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