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一剑道:“兄弟之情不在乎年龄的大小,投机才很重要。”
花枝艳点了点头,道:“无论谁,交到你这样的朋友,都是一种福气。”
卓一剑没有说话。
花枝艳道:“我得回去了,你送我出竹林。”
卓一剑点头,于是两个人并肩在夜色的雾蔼中走着。
走着走着,花枝艳突然道:“好在大半夜的,这里没有人,如果有看到我们两个并肩而走的话,一定以为我是你的母亲。”
卓一剑道:“二夫人真会说笑,如果你这个年龄能生出我这么大的一个儿子,那这个世界都没有老人家了。”
花枝艳听到卓一剑说这话,心里也突然觉得年轻了几岁,不觉笑了起来,道:“原来南公子这么会说话。”
卓一剑道:“我母亲一直说我笨,她说像我这么笨的人,如果也有人能嫁给我,那姑娘一定比我还笨。”
花枝艳道:“你母亲真会说话,你母亲一定也很漂亮。”
花枝艳说毕,不觉瞟了一眼卓一剑,但雾蔼太厚,她并没有看清楚卓一剑的脸色。
卓一剑双目眺望远方,道:“每个母亲,在儿女的心目中,都是很伟大,很漂亮的。”
花枝艳也双目眺望远方,但她却没有说话。
良久良久才道:“你是不是已经看到了凶手?”
卓一剑点了点头,道:“但凶手身手的确太快,我并没有追上他。”
花枝艳道:“凶手武功会比你高吗?”
卓一剑道:“应该还比我高。”
花枝艳听到这话,突觉得一惊,道:“那凶手会是什么人?”
卓一剑道:“是一个也要纸条的人。”
花枝艳道:“那你更应该保护我,万一我出了什么事,你也追查不到凶手。”
卓一剑道:“只要你交出纸条,你就安全了。”
花枝艳突然一笑道:“万一你是和那凶手一伙的,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那我不就上你们的当了?”
卓一剑道:“但你好像没有太多的选择。”
花枝艳道:“这是赵酿要我把纸条送给风云庄的人的。”
卓一剑突然想说,他是风满天的外甥。但他忍住了,万一她并没有什么纸条,而是一堆谎话,他既不是上她的当?
走出竹后,卓一剑停住了脚步,道:“出了竹林,应该就不用我来送了吧?”
花枝艳点头,道:“嗯。但你要记得保护我。”
卓一剑道:“你不怕我其实也是坏人吗?”
花枝艳道:“如果你是坏人,那我宁愿死在你的手上。那样,我死也死的眼闭。”
卓一剑没有说话,他发觉这个女人,有时说的话,他很难接的上。
花枝艳又望了一眼卓一剑,想要再说些什么,但没有说出来。
她大步的往前,很快就消失在了夜晚的雾蔼里。
卓一剑真不明白,这个女人竟然有那么大的能耐,在秦大可的眼皮底下偷溜出来,然后又偷溜回去。好像这个“长久醇酒庄”,只有她一个人在般。
也许今夜秦大可庄主,在大老婆房里睡,所以花枝艳才能偷溜出来。
卓一剑想到花枝艳这个女人,觉得她看似不聪明,但往往在紧要关头,却又变得聪明了。
此时卓一剑又想到了那个庞然大物,身手敏捷,是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他杀人可以一下子将人的脖子拧断。
如果说赵酿不会武功,被他拧断脖子,还说得过去,而冷风怎么说,也是一个在武功上下了苦功的人,竟然也一下子被拧断了脖子。
那这人的武功一定很高,他那么大的身躯,又能够身轻如燕上,可以看得出来,这个人的武功确实不可低估,放眼武林,他也想不出有这样一个人。
卓一剑不觉痴痴的看着远方,然后又想到冷风的尸体也不见了,这又是谁干的呢?竹林里到底有多少个人呢?
卓一剑一直在看着远方,看着雾蔼慢慢的淡去,但四周变得更黑暗。
雾蔼已湿了他的衣服,他的头发,但他却浑然不觉,还是在看着远方。
但远方也是一片漆黑。黎明前的一段时间,是最黑暗的。
卓一剑就似是一根木头般,钉立在那,一动不动。
其实,那是他在思考着,庞然大物固然不知道是何方人物,但花枝艳呢?她又是一个什么人?
花枝艳是为了自保而这样做的呢?还是她天生就是一个不甘寂寞的人?难道真的是白天是淑女,晚上是妓女?
赵酿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赵酿是不是爱上了花枝艳?是谁钩上谁的呢?
黑暗慢慢过去,东方已出现了一丝鱼肚白。那鱼肚白就似一个瞎了很久的人,突然看到了一丝线光明,那么令人兴奋那么令人向往。
但卓一剑并没有,他还在眺望着远方,他心里有太多的事情没有答案了。
雾蔼终于慢慢的散去了,东方的鱼肚白,已越来越光,他似乎听到了有人在竹林里练着功。
他突然想:也许那二个下棋的老人,也应该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