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一平坐下后,将煤油灯放在茶几上,然后又示意卓一剑坐下,然后又重重的叹了口气,才道:“卓一剑,你信不信你舅舅就这样走了?”
卓一剑摇头,但他又明明看到舅舅那高大健硕的躯体躺在了楠木棺材里,他知道他没有看错,那个躺在棺材里的人,就是他舅舅风满天。
他摇头后,接着又点了点头。
阙一平表情痛苦,卓一剑知道他的内心很难受。
阙一平又叹了一口气道:“你舅舅在给宾客敬酒时,突然狂吐鲜血,倒地而死。”
卓一剑含泪问道:“怎么会这样?”
阙一平道:“大家也不明白。就连‘再世华佗’华大夫,也看不出问题来,你说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突然间就吐血了呢?他平时就是海量,喝那么一点酒,又怎么能伤害他?”
卓一剑道:“那他平时有什么不舒服没有?”
阙一平摇头,道:“庄主一向身体很壮,天天一大早就起来练功。身体一点毛病都没有。”
卓一剑突然道:“那有没有可能中了毒?”
阙一平道:“华大夫已经检查过,没有中毒的迹象,但我知道上官堡的毒很厉害,可以无色无味,但大凡中毒之人死后,脸色总会变色,可庄主却没有变,你也看到了,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卓一剑点头,然后道:“但你还是不相信庄主是无缘无故而死。”
阙一平道:“你相信吗?”
卓一剑当然也不相信。于是便问:“那些宾客呢?”
阙一平道:“都已经查过一遍了,他们都是凭请贴而来的。我已安排人去排查过,现在他们都在石狮城,我虽没要求他们要留下,但他们没有风云庄的命令,谁又敢走呢?谁又想落下嫌疑?”
卓一剑道:“排查中,没有发现嫌疑人吗?”
阙一平摇了摇头,道:“但我相信庄主是中了慢性毒。”
卓一剑不明的问:“怎么个说法?”
阙一平道:“就是说,如果一种毒药,每天下一点点份量,那么日积月累后,就会在身体上,起到一定的伤害,等到到了一定的份量时,就会突然毒发死亡。”
卓一剑道:“华大夫不是验过了吗?”
阙一平道:“但要真正的验清楚,必须要解剖尸身。”
卓一剑道:“那为何不解剖?”
阙一平道:“庄主是个响当当的人物,生时无人能砍他一刀,死后谁敢在他身上开一刀?”
卓一剑道:“但你想在庄主身上开一刀来看明白,是不是中毒而死?”
阙一平点了点头。
卓一剑道:“你把我叫来,是想我去开那一刀吗?”
阙一平又点了点头。
卓一剑沉默了,他知道没有人会同意他这样做,包括他的母亲。
阙一平看到卓一剑不出声,知道卓一剑也在为难。虽然他是庄主的外甥,但他也没有权利,未得人允许去这么做。
卓一剑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我也不能那么做。”
阙一平道:“但有一个方法可以。”
卓一剑眼睛一亮,道:“什么办法?”
阙一平道:“现在灵堂上一大堆人在,要征求大家的意见,夫人第一个不会同意,还有你母亲也不会同意。那么可以在下葬后再来查。”
卓一剑突然大惊道:“开棺?”
阙一平点头,然后道:“只有这个方法。”
卓一剑道:“那你有想过,谁最可以下毒,又不被发现的?”
阙一平道:“做厨房的。但我们都是一起吃饭的,如果饭菜上有毒,我和秋雨也会中毒,那天我也喝了很多酒。”
卓一剑道:“那是因为毒的不是你。”
阙一平道:“我已连夜派人去查了厨房的人,但他们都很干净。”
卓一剑突然眼睛一亮,但就一下子,不过他马上就打消了这个想法,因为他想到的人,是他的舅母,也就是庄主的夫人水柔。
但卓一剑知道,舅母十三岁之时就到了风云庄,与庄主可谓是青梅竹马。他们二人的感情一直都很好,结婚十年,一直相敬如宾,恩爱非常。
卓一剑叹了口气,道:“那就算证明庄主中毒而死,又不知道是谁下的毒,又有什么用?”
阙一平道:“最起码我们知道了庄主是怎么死的,或者中的是什么毒,有了这个,我们就容易找到凶手了。”
卓一平沉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