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有点儿刺眼。
面前的这座王城,在一圈金光中沐浴着晨曦。
那是城墙内侧所发出的、来自金子的颜色。
城门的门洞因宽厚的城墙而显得很深。走出门洞长长的阴影,叶图的双脚踩上白玉铺就的道路。
路的尽头,一座宫殿在那里静静地等着她。
宫殿有三层,通体雪白。
右边是一座高塔,左边有一个水池。
宫殿的门口,蹲着两只长着翅膀的狮子,正懒懒地看向迎面走来的叶图。
叶图经过它们身旁,听到它俩一段对话:
左边这只悄咪咪对右边这只道:“又来新人了啊,这要是剩下了就给我吧。这两天总吃牛肉了。”
右边这只道:“得了吧,我还想换换菜呢。”
进入宫殿,守门的士兵就回去了。
屋子中央,一个肥硕的男人躺在宽大的椅子上,光着脚踩着椅子扶手躺在带着面纱的女人怀里,似乎还没睡醒。
椅子旁戴着白色面具的祭司向她作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让她站好。
过了好一会儿,叶图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快要站着睡着了,那个胖男人的呼噜声猛地升高,他自己也被惊醒。
“那是谁啊?”他带着浓浓的鼻音问。
带着面纱的女人小声说:“族长大人,那是刚刚祭司说的放毕孹鸟的人啊。”
族长那双睡眼惺忪的小圆眼睛在叶图身上上下打量了一下:“我当是一个多么了不起的人呢。哎,嵩月啊,送后院安排她晚上表演一个吧。去吧。”
祭司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是,族长大人。”
嵩月叫了两个卫兵,带着她穿过开着浓密玫瑰花的花墙迷宫,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圆形建筑物前。
“这是哪儿?”叶图问,她故意和嵩月拉近乎:“嵩月是吧?我叫叶图。哎,你知道吗,我们哪里也有个建筑和你们这个特别像,叫斗兽场。就是好多人在里面和狮子老虎打架,谁赢了谁就能出来。哎,我跟你说狮子老虎你也不知道。总的来说呢就是猛兽。”
她絮絮叨叨地跟在嵩月身后,想看他的反应,怎奈既看不到脸也看不到眼睛,预测系统失灵。
见嵩月不说话,她继续说道:“刚才你们族长让我晚上表演什么啊?我也没有什么特长,音乐舞蹈我都不在行,唱歌五音不全啊。要不来个诗朗诵?你们给不给稿子呀,我记性不好背不下来。你看,我也没怎么着,放了我行不行?”
嵩月终于有了响应,对她说:“对才艺没什么要求。”
叶图放下心来,声音也明快了不少:“哎,那就好。其实我不是怕丢脸,主要是怕你们尴尬。要不你就放我出去得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来这边了,行不?”
嵩月领她走到一个门前,对里面的老者说:“族长吩咐送她过来,今晚让她表演。”说完离开的时候又补充了一句:“你来了这里,就不要总想着离开了。”
老人颤巍巍地从兜里掏出一大串钥匙,用嘶哑的声音对她身后的两个卫兵说:“跟我来吧。”
建筑物的墙内是空心的设计,有通道工人行走,通道的两边是一个个房间。
燃烧的火把静静地插在墙上,空气很污浊。偶尔从紧闭的门缝里传来短短续续的咳嗽声或者痛苦的哀嚎。
叶图忽然觉得大事不妙,转身想跑,被身后两个卫兵按住胳膊丢进了一个房间。
她趴在地上,脸被粗糙的地面擦破。此时仰起脸来,看到对面有五六个人蜷缩在墙角惊恐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