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澈也曾旁敲侧击问过数次。姜老夫人避而不谈。逼得狠了,就摆起家长的架势。
这次再问,姜老夫人的反应不同以往,似乎有些松动。
姜澈想了想,道:“大人,阿婵也是我的女儿。不论她是死是活,总该得个知字才不枉我与她父女一场。”
“木卉!”姜老夫人低喝一声,“我也是阿婵的祖母啊,但凡有一点办法,我能不认她这个孙女吗?”
姜澈呆呆愣住。
阿婵还活着!
“大人,彼时阿婵才两岁,她能做什么忤逆不孝的事,令您对她这般厌弃?”言语中除了不解,还有怨怼。
既然知道阿婵的下落,为何要隐瞒?为何要咒阿婵早夭?
又是一轮静默。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姜澈势必要问个明白。
姜老夫人心知再无退路,长长吐了口浊气,“木卉,你起誓,此事听过便罢,出了这间屋子就当什么都不知道。若有违,五雷轰顶。”
姜澈一怔。随即便毫不犹豫的竖起手指,发下誓言。
姜老夫人眼帘低垂,轻声说道:“阿婵或许还活着。可就算活着,阿婵跟我们姜家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大人……”姜澈迫不及待的追问,“为什么?”
“此事与证邪宫有关。”姜老夫人抬眼看向姜澈,目光中充满了挣扎与懊悔,“你还记得凌仙姑吧?”
姜澈茫然的点点头。
“十二年前,证邪宫的宫主月胭刚成气候,就引起了名门正派的注意。凌仙姑所在的东岳观就是其中之一。那年,凌仙姑追踪月胭到在京郊堕马涧。待她赶到,宝珠遇害,尸横满地,唯有福儿一个活口。凌仙姑给福儿查验有无外伤时,遭到月胭的偷袭。凌仙姑为了福儿的安全,将月胭引到了僻静处。待她二人决出胜负,差役闻讯赶至。
凌仙姑遣小徒把福儿送回府中。我问那小道姑另一个孩子可还安好,她回我,仅有一名女童。当时,我猜阿婵可能是被月胭带走了。我怕阿婵真的和证邪宫牵扯不清,就编了谎话,说她刚满周岁就夭折了。宝珠的事闹的沸沸扬扬,满城风雨,也没人去追究阿婵是几时死的。”
“阿婵在证邪宫?”
证邪宫和魔门有些渊源。月胭原是魔门中人,后来背弃魔门,自成一派。魔门将其视为叛徒,这些年不断派出高手去杀她,至今没能如愿。
姜老夫人摇头,“不在。凌仙姑曾经去证邪宫探过数次,都一无所获。木卉,纵使阿婵还活着,我们也不能与她相认了。”
“那么,宝珠的死与证邪宫有关?”
姜老夫人还是摇头,“不能确定。凌仙姑赶到时,人已经死了。江湖事,江湖了。我们不是江湖中人,没有能力亲自去向证邪宫问个明白。凌仙姑侠肝义胆,她为了找阿婵几次潜入证邪宫,都是身负重伤回来的。这么大的恩情,我们姜家实在是无以为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