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宫中正忙碌着禁马吊。
昨儿个唐炼下了诏书,今儿个辛重就带人实行。他先将宫中的纸牌全都搜罗到一起,浇上火油烧个干净。
望着熊熊燃烧的火堆,辛重心里别提多敞亮了。
楼皇后跟他一样高兴。
“阿土明智,没了马吊,大秦上下定是一派清明。”楼皇后笑吟吟的给唐炼斟满香茶,眸中满满的喜气。
唐炼嘿嘿一乐,“全是小白的功劳。要不是他连上七道折子,我还想不到马吊居然也能误国。以身相试之后,果真如他所言,玩儿那个上瘾。我连上朝都心心念念的惦记,何况是别人。禁的好,禁的妙!”
楼皇后眉头微蹙,不解发问:“阿土的意思是,你是为了验证辛丞相所言不虚才打马吊?”
真不是玩心大起吗?楼皇后将信将疑。
唐炼面红耳赤的垂下头,小声嘟囔:“嗐!说了你也不相信,不说这个了吧。”
楼皇后不依不饶,“别啊,说说怕什么的呢。你我二人夫妻多年,怎的过到而今还生分了?”
“不是生分,是你与其他人一样,都以为我怕小白。”
难道不是吗?楼皇后惊讶的瞪大眼睛没说话。但她的表情已经表达出足够的意思了。
唐炼回她一个了然的眼神,“看吧,我说的没错吧。”
楼皇后赶紧正正颜色,“我还不都是听说的嘛!你训鸽子、喂猫,辛丞相都得念上好一阵。你怕他……你怕他唠叨,所以好些天都没去盛元宫逗猫喂猫了……”
盛元大帝的爱宠阿豹留下许多子子孙孙,宫中内外到处可见憨态可掬的大猫小猫。白天它们大多回盛元宫休息,那里俨然成了它们的地盘。
“这等小事交给平喜也是一样,不用我亲自动手。”唐炼爱猫。爱是爱,并不过分痴迷。他就是趁闲暇,带平喜去盛元宫走走看看,遇上特别可爱的,逗弄逗弄,唠会闲嗑儿。
不过说也奇怪,每次他去盛元宫逗猫,辛重都知道。知道了,就免不得要劝上几句。
近来唐炼的确去的少了。但主要不是因为辛重,而是他迷上了马吊。
楼皇后低下头没做声,手指缠在丝帕上,来回搅动。
唐炼想了想,道:“小白是忠臣,也是朝中重臣。”
楼皇后没抬头,嗯了声。
“所以我要让天下人都以为我怕他!我就是要让贪官污吏以至于外邦邻国都知道我敬畏辛重,仰赖辛重。如此,才不会有人敢轻易的弹劾他,污蔑他。而且,这样一来在民间也会形成崇敬贤臣良将的风气。稚龄孩童也大多会以小白等等为楷模,立志成为他们那样的忠义之人。我认为,君王怕忠臣远谗佞,国兴!若君王怕忠臣却又亲谗佞,国亡!”
楼皇后仰起脸,眸光莹莹闪亮,“阿土为何不早早言明个中原委?”
唐炼莫可奈何的叹一声,“我不都说了嘛,没人信我呀!你们只道我整天拿国事当儿戏。其实,我下的每一道诏书都是经过深思熟虑,反复斟酌的。
远的不说,就说近的。贵霜进贡宝马那次。我一流露出要兴建马场的意思,立刻就有趋炎附势的上折子提议我给宝马安个家。小白赶紧上七道折子拦阻。我表面不悦,又当着众人面前和小白辩论,实际就是想让他说出将那些马匹充入军中的益处。
这事了了之后,那几个拍马屁的全让我给调出都城,去穷乡僻壤待着了,要是过一二年干再不出样儿,就让他们统统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