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句话,在钟薄雪心里,已经撞开了一扇门。
一天的时光过得太快,二人在林间漫步、散心,言笑晏晏。傍晚时分又回到湖边,看着不远的城门,正不知该如何开口道别,楼相歌一阵天旋地转便倒在了地上,大口喘着气,额上霎时渗出密密的汗珠。
“你怎么了?”钟薄雪忙蹲下身关切地问。
他却似说不出话来,紧紧抓住地上的草,却使不上力,浑身轻轻颤动着,面色如土,痛苦异常。
钟薄雪顿时慌了神,看到他嘴唇颤抖着说着什么,赶紧附耳去听,“药……解药……”他费劲力气扯下腰间的布囊,掉落在身旁。
钟薄雪连忙捡起布囊打开,取出里面的一丸药,慌忙塞进楼相歌口中,她心疼地擦去他额上的汗,看到他头上青筋暴起,却只能等解药起效。
过了好一会儿,他的体温才降下来,面色慢慢恢复红润,“多亏了你。”楼相歌舒了口气,声音有些低沉,眼里闪着刚才因痛苦泛起的泪光,他拍拍身上的泥土站了起来,伸手拉起还蹲在原地的钟薄雪,手心里因为出汗而十分湿润。
“都怪我,你还要继续忍受这样的痛苦。”钟薄雪自责地说,“可是你怎么忘了服解药?”
整理好身上的衣服、玉佩,楼相歌回以一个微笑,轻轻说道:“本来记得这两日到了服药的时候,就一直带在身上,昨日一路奔波没来得及,今日见到钟姑娘竟彻底忘了。”
他的笑容迎着落日余晖显得特别好看,钟薄雪看着他脱口道:“以后叫我薄雪就好。”
送她回到住所,楼相歌踩着最后的余辉回到客栈,手里提着依然以前最爱吃的花饼敲开了她的房门。
“今天一天都没有出门吗?”楼相歌伸手解下她潦潦梳在一侧的头发上松散的发带,示意她坐下。拿起梳子半跪在她身后为她梳起头发,“我不太会梳,帮你随便弄一下,一会儿陪你出去走走,外面晚风很舒服。”简单地将发丝束起,却让她显得格外温柔。
“你出去了一天不累吗?我不闷,不必出去的,你好好休息吧。”依然回过头对他说,他将一缕散发轻轻撩到她耳后,扶她起身道:“累是真累了,但是陪在你身边干什么都不嫌累。”
依然低头一笑,便向门口走去,却被身后的楼相歌拉住。
“我得先告诉你我今天去了哪里。”楼相歌把今天从早到晚的经历全告诉了依然,“我这么做不只是为了那半颗反魂丹,我的目的是要钟薄雪爱上我。”
目不转睛地看着依然,反倒是她的目光开始躲闪,听到这句话她此刻是什么表情又应该有什么样的情绪呢,她自己不知道,只能先回避他的目光。
扶住她的双肩,楼相歌让她直视自己,认真地说:“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我将来要利用她,但我以后也会告诉她我对你也只是利用,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以后会慢慢地告诉你原因,现在我只想让你好好听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他的眼里满是深情,和一丝丝的无奈,“君影,我不想在任何事上骗你,所以,有些事我会主动交代,对于我没有说的,你不要问,你只要知道,我爱你,一直都爱。”
她怔怔地看着他,自己又何尝不爱,可还配爱吗?如今的自己清清楚楚地暴露在他面前,而他似乎也不是曾经那个整天围着她转的少年了,她不是不信他,只是怕他自己没看清自己的内心。
见她恍惚,楼相歌慢慢低下头,靠近她的唇角,回过神的依然不经意般侧过脸,拎过桌上的花饼,说:“好,出去走走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