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孤鸿阁,得知阁主不在,已经出去了两天,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那叩心蛊的解药呢?”楚轲问。
江奥道:“最近需要服药的,已经将药提前发了,你二人的药都放在自己房间里,到时候按时服用即可。”
点了头算是回应,依然和往常一样,径直向后院走去。
后院分为东西两院,分列在北面的后山两侧,楚轲也准备回房休息,刚穿过长廊,却看到立于桥边树下的依然。
她伸头望了望楚轲身后,确定没有人跟来,便开了口:“你不觉得奇怪吗?”
“这次的任务?”
“对。”
“按照常理来说,杀人后本不该留在原地,但阁主似乎有意将我置于明处。”楚轲说完,眉头也渐渐蹙紧。
“他真的对你没有任何另外的吩咐了吗?”依然大概揣测出他心中的忧虑,决定就此结束询问,却还是没有忍住问了最后一句。
看他目光黯淡地摇了摇头,依然便也不再多说,轻身离去。
即使再卖命,也可能终不知自己会何时死在你手里,是吗阁主?依然心里不是滋味,虽然他们这群人聚在一起本也不是因为什么情义,但是这么多年的卖命竟也换不回他的一丝不忍吗,阁主,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向着原路走回长廊,她现在只想要去前面的酒楼里喝两杯。
前脚刚要踏出长廊,一场急至的春雨落下,沾在踢出檐外的裙摆上,院子里的人都急忙赶回屋里,只有依然,见了这从来让她高兴不起来的密密匝匝的雨,更想消愁。
欲从右侧的廊道里走去垂花门,路过前院唯一的一处住所——江成琢的房间,见房门未关,便想着顺手给掩上。
但就在踏进门槛的一霎,一个念头让她迅速转身关上门进了房间。
孤鸿阁的每桩买卖,雇主都会按照江成琢的要求写下详细的任务目标和要求,以免出现差错,而江成琢亦会在每一单下面标注雇主的信息。
她想要看看这次要杀淳于安的人是谁,为何会让阁主对楚轲下那样的命令。
一番摸索之后,终于找到了那个印象里的木匣,拉开盖子的第一眼,便被一个名字吸引。
淳于安。
待依然细看内容时,却惊了一下。她反复看了两三遍,怕是自己看花了眼。眼前这个名字,赫然写在雇主身份之处。
更让依然吃惊的,不在于此。而在淳于安所要杀的人——窦伯度。
这次任务中,淳于安才是雇主。
什么情况下才会让孤鸿阁杀掉雇主?
如果雇主要杀的人,正是“孤鸿”,依然想,自己也会和阁主做出一样的决定。
纤细的手指碰了碰茶壶侧壁,转腕拎起这把青釉盏壶倒出一杯茶水,端到嘴边却又放下,看着依然眼里的犹疑,楚轲似乎明白她为何事而来。
“孤鸿是谁?你知道吗?”她先开口问了楚轲。
“还以为你查到了阁主这次的目的”楚轲松下有些紧张的神经,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我知道。”
楚轲定睛看着她,有些意外:“你知道?”
似不经意地环视一周,依然继续道:“上次从窦家老宅离开后,我跟着那一行人上了山,他们将韩启的首级放在一个墓前,碑上刻着窦勋的名字。”
“皇后的父亲?”楚轲尽力联系那件事与这次任务的联系,迷惑的眼神告诉了依然他的不解。
“现在她应该是太后了。”纠正了楚轲之后,依然接着说道,“当时只觉得孤鸿应该是窦氏兄弟其中的一个,昨天我看到了这次暗杀的订单,死在你手里的淳于安才是雇主,他要杀的那个人,名叫窦伯度。”
看到楚轲眼中流露的惊讶,依然似有似无地笑了:“看来这的确让人吃惊。”
“那阁主让我留在原地,又是为何?”似是自语,楚轲刚舒展的眉头又微微紧了起来。
“除此之外,后来那个被你杀掉的人是谁,我也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