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明忽暗的是块招牌,走近一看是“愿者上钩”的钩,快脱胶的“钩”下,那女孩满脸绯红冲我笑,眼睛里的星星像旋涡一样,旋涡里是小岩。
她坐在诊所走廊的椅子上,一言不发地望着我,眼泪不停地流,一声抽泣都没有的,眼泪不停地往下流。我的小岩,不哭了,不哭了。
我伸手去轻轻地擦掉她的眼泪。那些眼泪像蚂蟥一样顺着我手臂的静脉蠕动,我甩开手,弄乱了小岩的红围巾。
她的红围巾被眼泪打湿了,掉色的围巾把小岩白色的卫衣染成了血红。我赶忙去抽掉红围巾,为什么打湿成这样还带着。可那围巾,却是挂在衣橱上的,一整个衣橱全是滴水的红围巾。
小岩别哭了,别哭了,别哭了!
我从梦里痛哭着醒过来,无法抑制的痛苦,让我眼泪一直流一直流,我都忘记了,我记不起小岩去过那个诊所,不知道她生了什么病,是她现在过得不好么?
我抹掉眼泪,点燃了烟,尼古丁让我渐渐冷静下来,我像瘾君子一样,在极度痛苦后平静了下来。
我的耳朵嗡嗡作响,我觉得自己活得像块浸了水的木头,在一点点朽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