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没事,我这个笛子就只会吹我父母教的那几首呢,如今正好多学学。”萧娘拉住我的衣袖。
我便带着她来了我的屋里,又让若水翻出我的七弦琴。
若水把琴抱了出来,那琴许久未用,琴套上布满灰尘。
若水边拿边说:“太太要不说有琴,我都不知道有琴,我跟了太太将近一年了,也不知道太太竟然会弹琴。”
我笑着说:“你不知道的事儿还多着呢。”
翠蕉喝着奶茶,好奇地看着琴。
若水和绣竹合着把琴抱到门边,然后两人缓缓扯下琴套,把琴拿了出来。
那琴是上好的梧桐木做的,上面雕刻着牡丹花,是我小的时候教琴的师傅送我的琴。
若水拿着手帕缓缓擦着琴,然后把琴又抱了过来。
我看着那把琴,那琴的左边,挂着一只穗子,穗子上是梅花络子,深红色的,已经有些旧了,下面一串流苏。
我看到那穗子,心里仿佛被刀扎了一下。
那穗子是梨落当年帮我打的,她那时刚跟我不久,这些事也不太会做,还正在跟人学,我刚好有了把新琴,梨落就说她要给我打个穗子挂着。
于是她就拆了打,打了拆,每日里伺候我睡了,自己还熬半个时辰,终于打出了这个穗子。
确实不是很好看,她给我的时候有些难过,我为了安慰她,就挂到了琴上,没想到一挂就挂到了现在。
后来梨落的手艺越来越好,她的女红做的那样好,比我好多了,她给我绣过那样多的花,给我打过那样多的穗子,但是那些东西,如今都没有了。
但是这个穗子竟然保存了下来,可是这事儿,我能跟谁分享呢?
若水她们放好了琴,我走了过去,坐下来,摸着那条穗子。
去年还要晚些的时候,梨落就离开我了,说起来可真是,俞琰处理了她所有东西,包括那些她为我做的东西,她走后,府上就像没了这个人一样,可是啊,可是啊,这个穗子竟然留了下来,我与梨落如今的联系,也就剩这个了。
我把穗子拿了下来,萧娘问:“姐姐是要换掉吗?这个挂了很久了吧,都旧了。”
我含着泪点点头,把穗子放在了怀中。
萧娘说:“姐姐你把它放怀里做什么?”
我说:“这是我一个故人的,如今就剩这个了,我得收着。”
萧娘看我神色凄然,不再问了。
我平复了一下心绪,跟萧娘说:“我试试手,咱们就开始吧。”
萧娘拿出了笛子,点点头。
于是我练了一会手,虽然有些生疏了,但是毕竟学过,所以一会儿就都记起来了。
我于是教着萧娘,教了五回不到,萧娘已经可以尝试着和声了,吃过了午饭,萧娘又在我这睡了一觉。
我们又练习了一个下午,终于能够顺畅地合奏了。
折柳曲十分哀怨,听多了我们两个都心中凄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