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俞琰说:“我好想看看她的模样啊,她都不出来。”
翠蕉接到:“她说了,竞标胜者才能上船。”
俞琰问我:“你想看?”
我点点头。
俞琰便找来石刚,说了几句。
石刚便对着那船喊到:“我们爷一百两愿请佳莉姑娘上船一叙。”
岸上突然有人喊到:“我出一百五十两白银!”
我们往岸上看去,灯光映着,有些看不清楚。
“我们的是黄金!”石刚继续喊到,那人不说话了。
俞琰对我得意地耸了下眉。
“爷可真阔气,这钱就这么花掉了。”翠蕉酸溜溜地说。
“千金难买高兴嘛。”俞琰搂着我说。
于是那船又向我们驶了过来。
靠到我们船边上了。
俞琰走上前去,说:“请佳莉姑娘上船一叙。”
不一会,一个女子就从那花船上缓缓走了出来。
她身材曼妙,一身红衣,头上梳着高高的髻。
她对着我们行了个礼,声音轻柔地说:“佳莉多谢公子倾囊相邀。”
她被侍女扶着,上了我们的船,身后跟着一个侍女,抱着一只琵琶。
我们带她进了船舱,她缓缓摘下面纱,只见她鬟鬓如乌云,肌肤似白雪,浑身散着让人晕乎乎的香味。
到了船舱,只见萧娘依旧熟睡。
我们便请她到了后舱,为着不吵着萧娘。
我们围着她坐下,下人们另摆了一桌酒菜。
她缓缓开口道:“我来给几位弹唱一首吧。”
俞琰说:“你在船上弹的是古筝吧?怎么换了琵琶?”
她笑着说:“琵琶好携带,如果你们去我的船上,我就可以弹古筝。”
俞琰点头说:“那就请吧。”
于是她便开始弹奏,她弹了一首浔阳秋。
琵琶声果然清脆,滴滴答答,弦声滚满整个船舱。
俞琰喝了一杯酒,我们都静静地听着。
一曲奏罢,我们都拍手叫好。
她拿着琵琶起身谢礼。
我夸她:“佳莉的琵琶弹的真好。”
她坐下来,慢慢地说:“我还会笛子,只是如今不常吹了。”
俞琰说:“这都是教曲子的师傅教的吧?佳莉姑娘厉害啊,竟学了这么多。”
佳莉突然变了脸色,但她马上就平复下来了,她叹了口气说:“我原本也是良家女,只是因为战争,父兄皆被杀,家中财产也都充了公,家道由此中落,我不得已才上了花船。”
我与俞琰对视一眼,翠蕉说:“你是说你原来也是个千金小姐?”
佳莉说:“千金不敢当,但我自小是宫里的嬷嬷教礼仪,太子的师傅教诗书。”
我心里暗暗惊叹,她竟有如此家世,怪不得看起来气度非凡,腹有诗书。
俞琰皱着眉头说:“刚刚唐突了,佳莉姑娘莫要见怪。”
她摇摇头,说:“如今已经不重要了,前尘如梦,富贵荣华不过烟云罢了。”
我心里也只伤感,她也是经历了什么样的故事,才沦落到这样的地步啊!
佳莉又陪我们饮了一轮酒,唱了几首曲。
天越发晚了,估摸着也有二更了。
到了三更,城里有宵禁,我们也该回去了。
于是便辞别了佳莉,带着丫鬟下人们坐上轿子回去了。
佳莉站在船头,戴着面纱目送我们,我朝她使劲挥了挥手,她眼里似有泪水。
萧娘因为不省人事,所以放在了单独的马车里,提前走了。
我们上轿的时候,俞琰凑到我耳边说:“这女子是前朝澧王的女儿,丽元郡主。”
我张大了嘴巴,她竟然是郡主!怪不得她……
俞琰继续说:“当今圣上登基的时候,他父兄不愿叩拜,扬言国之窃矣,号召天下之人造反,引起很大反响。”
“所以,她的父兄……”
俞琰点了点头,说:“她父兄倒都是忠义之人,只是未免过于迂腐罢了。没想到她今日竟沦落到这样的地步,唉,真是可怜之人啊,常日里那样的金贵。我让石刚给了她五百两,希望这样能让她早点脱离烟花巷柳吧。”
我听了俞琰的话,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佳莉她比我更可怜啊,我还可以报仇,我还锦衣玉食,她却根本不可能报仇,而且还沦落到这种地步了,也不知道她日后会怎样。